一团黑雾急急赶来,将两人都逼退数步,鬼斗罗横亘在她们之间,菊斗罗亦紧随而至,他优雅地落在旁边,焱擦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来,暗道还好赶上了。
千仞雪来势汹汹,只靠娜娜恐怕是难以阻挡的,这小子倒是机灵,第一时间就冲去请在刑罚堂领罪思过的两位长老出来站站场面。
“胖球儿~看你们这一身风尘仆仆的,还不赶紧回长老殿享福去,在这凑什么热闹。”月关挥了挥手,细着嗓子,“呀,你们都受伤了!走吧走吧,跟我走我帮你瞧瞧?”
刺豚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边说边向着千仞雪的背影使眼色:“菊花关你少恶心我!”
月关看见千仞雪亦觉得头疼:“那个……少,算了,这也没外人,我叫你一声小雪吧?”
千仞雪眯了眯眼睛,菊斗罗这近乎套的十分生硬,不过好像他自我感觉良好,堆出笑容,“我刚过来的时候听见大供奉有事正找你呢~你要不先过去?”
“爷爷那我自会去,不过我要先、见、比、比、东!”千仞雪一字一顿。
“不、可、能!”胡列娜握紧拳头,争锋相对的火药味积聚到顶峰,只差一点零星的小火苗。
“让她进来。”
平静的声音突然从寝殿传出,似乎天然带着寒意,熄灭了这就要燃起的大火。众人微微一怔,下意识就要行礼,又听那声音补充道。
“就你一个人。”
后半句她显然是对着某人说的。
千仞雪身后羽翼一抖,只呈半阖的收拢姿势,她连武魂都不收,一把推开身前的胡列娜,提剑往里走。
月关刚长叹了一口气,就看见蛇矛和刺豚这俩家伙对视了一眼,对着胡列娜简单一拱手就急吼吼地告退。
“靠!这俩老家伙!别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去供奉堂打小报告!”
“菊长老此言差矣,如今数十年之久的天斗大计落下帷幕,我俩护佑少主平安归来,于情于理也该去和大供奉汇报一下吧。”蛇矛斗罗着实有些烦月关非要追上他们同行。
“等等,你们武魂殿把风致和剑老头藏哪去了!”骨斗罗忽然出手拦住众人,摆出凶狠的脸色气势汹汹地问。
一直安静的宁荣荣径直走到胡列娜的身前,后者硬挡了千仞雪几招,不难看出她此刻的气息有些狼狈。
“你们没有保护好阿月,我也很生气。”
宁荣荣低声道,她素手一抬,九宝琉璃塔现。
胡列娜绷紧身体,心中防御警铃大作。
只见潺潺的琉璃宝光涌出,胡列娜被温润的光包裹,魂力正在极恢复。
宁荣荣歪了歪头,来之前千仞雪算是对她和盘托出了武魂殿现在的格局,加之在旁看了这么久,很明显,除了在寝宫里闭关的比比东与刚刚进去的千仞雪,还有诸位封号斗罗话里话外提到的供奉堂,眼前这个场子的话事人,自该是胡列娜了。
“不过……我知道阿月不会怪你,更不希望有人因她再受责难。”
胡列娜身体在琉璃宝光中渐渐放松下来,心情却因宁荣荣的话更加沉重。她转身看着身后大门紧闭的宫殿,扯出一抹苦笑。
“这段时间,老师无比消沉,鬼爷爷他们自领刑罚,宁长老和剑斗罗前辈也难以从自责中解脱出来,唯独我……我像个没事人一样代掌武魂殿各项事宜……其实,有人怪我,哪怕像刚才千仞雪那样,我反而会觉得轻松一些……”
宁荣荣抿紧了唇,她能明白胡列娜寥寥数语中面临的压力,就像当初她懵懂着就要扛起风雨飘摇的七宝琉璃宗一样,被寄予成为一个宗门的未来是一种荣耀,更是一份沉重的责任。
气氛沉默了片刻,宁荣荣开口问道:“我爸爸在哪?”
“武魂城外,沿着沧浪渠西走三十里,有个草棚……”胡列娜擤了擤鼻子,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他们在那种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