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失笑,将荷包拿帕子包起来,道:“这个东西给我吧,永嘉公主的意思我晓得了。”
宋檀和孟千山喝酒畅聊,宫门下钥前孟千山才离开,还另带了两坛太禧白。
宋檀回到太极殿,解了斗篷和长袄,懒懒的躺在南窗下的长榻上。他因喝酒,面颊和眼尾都是红的,好像抹了胭脂一样。
夜色漫上来,里间也不点灯,看着宋檀似乎是睡熟了。
宣睢用手背贴了贴宋檀的面颊,宋檀开始觉得凉,后面就觉得有点舒服,握着宣睢的手不叫他动。
“喝了多少酒,”宣睢道:“真成了个酒鬼了。”
宋檀勉强睁开眼,一双眼睛雾蒙蒙的,他抓着宣睢的手,把怀里的荷包塞进他手里。
宣睢拿起荷包,抚了抚上面的绣纹,问宋檀,“你要说什么。”
宋檀翻了个身,双手趴在枕头上,看着宣睢,“太后娘娘想你呢。”
宣睢默然不语。
宋檀打了个哈欠,声音轻飘飘的,“我父母去得早,是个亲缘淡薄的人,对于亲情,只要有就很好了。”
很久之前,夏明义充当宋檀家人的角色,他当然不是全心全意为宋檀好,可是宋檀觉得无所谓,他自己心里过得去就没事。
“你就不一样了,你是高贵的天子,永嘉公主和太后都觉得你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不是全心全意为你的人与叛徒没什么两样。”
宣睢看着那荷包,“那你觉得呢,我是什么样的人。”
宋檀下巴搁在交叠的双手上,思索了许久才道:“如同母亲永远会原谅孩子,你怎么不知道孩子也会一遍遍原谅母亲呢。”
他看向宣睢,伸出一只手去摸宣睢的眼睫,“在我心里,陛下是也会受委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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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这多少带点滤镜吧
第35章
绿衣和魏乔的婚期如约而至,永嘉公主很看重这桩婚事,成婚当日亲自到场给新娘子撑腰。
与魏乔相识的官员,有的羡慕魏乔娶到了与公主有关系的女史,有的暗笑公主府女史年纪渐长,非豆蔻小女,也有的觉得公主太过张扬,女史大约一样脾气,弄不好魏乔婚后会很难过。
沈籍也在宾客之列,这些人里,大约只有他真心实意地祝贺魏乔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魏乔到了沈籍跟前,端着酒杯松了口气,沈籍不怎么饮酒,因而也不会灌他酒。他顺手拿起沈籍面前的茶杯漱口,道:“你我同岁,我眼见成婚了,你却还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兄弟心里担心你啊。”
沈籍失笑,道:“后面多的是人等着灌你酒,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永嘉公主坐在厅内,怀抱着手炉一一打量着厅里诸人。魏乔官不小,厅里的人都是朝堂肱骨,相应的,年纪也大些。沈籍在里面算年轻的。
更年轻的一些人都被安排在外面,他们官职比较低。魏乔与勋贵子弟没有什么来往,因此年轻勋贵来的不多。永嘉本来想出去看看,无奈护卫坚决不许,她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便去后面找绿衣了。
今日绿衣成婚的盛况,被十几个画师绘成了一幅近三丈长的绘卷,从接亲到拜天地再到夫妻合卺礼,随着画卷的打开,一点一点呈现在宋檀眼前。
画中的绿衣身着凤冠霞帔,五官明艳,灿若朝霞,与魏乔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宋檀抚了抚画卷,感叹道:“当年我第一次见绿衣的时候,她又瘦又小,一眨眼都已经长成大姑娘,嫁人成亲了。”
宣睢不在这里,只命人送来了画卷,小年和落苏自进宫后就没见过成婚的景象,也跟着宋檀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