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随二公公进修前,你曾向我诉说带你出宫,很抱歉……这些钱拿去,到宫外买匹马远走高飞,不要让他们找到你……咳咳咳咳,顺便帮我也看看世界。”她嗓子哑得不行,再讲几句话嗓子要废掉了。
他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低头道歉,“公主,是我无能,救不了你……公主……”
她轻拍他的肩,给他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用最后一口气,说:“小十九。”
“我在。”
“好好活着。”
“嗯……”
“带着我的那份活着。”
“好……”
“小十九。”
“我在。”
“风好大,帮我把窗户关了吧。”
“好……”
“关好后,你就回去吧,让小杭拿件大衣给你,外面风大。”
“我想守着你。”
“我累了,你走吧。”
“公主……”
“起风了,再不走要下大雨了。”
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声很轻,像睡着了的小猫,他给她盖好被子,关上窗户,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
就在这一刻,现代的林现穿越到她身上来了,古代的林现已经死了。
十九第二天本想去看望她,结果被二公公逮去研新毒药,他求二公公让他看一眼她,结果被打得遍体鳞伤。
“你一个奴才也敢宵想公主!”
虽然被打得很惨,好在他从小师弟那里得知林现醒后身体好多了,虽然有些吐血但脸色十分红润。这才让他静下心来做事情,空闲之余还会研究治疗肺痨的药方。
他在后山迷雾里看到她奄奄一息靠在树旁边时,他立马想到十年前她躺在床上绝望痛苦、生无可恋的样子,恻隐之心一下子便泛滥起来。本以为此生难以再见,没想到还能见到她,他比谁都高兴。
可上面传来的任务是在她体内种毒,至少让她一个月后再复死亡。他不可能这么对她的,但二公公会来检查,他只能连夜制作新毒来混淆视听。
给她把脉诊疗时现了她的身孕,又得知她东跑西跑,还有精力拿蛇杀人,他十分心疼她。在他眼里,她不仅仅是公主,更是他的亲人,像姐姐一样照顾他。尽管他们立场不同,可他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害她。
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人训练、学习、游乐,只有她会拿东西来和他玩。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已经认定要保护好这个姐姐。
其他公公、师兄对他来说只是同事。二公公教授他技艺,感情会稍微深点,毕竟是师父。其他的都是见面行礼的关系,他不喜社交,这十年来呆在后山就没出去过,连行礼都免了。
他们二人的死,他无感。但听到她来后山,他主动请缨,其他人有点惊讶,他随口一说“她身上的毒蛇得想办法做成药材或者毒药”,他们便相信了。毕竟他一个人在后山待了十年,其他人早已把他当成怪物了。所以他这么说不成问题的,也不会有人怀疑他念及情谊放过她。
十九的炼毒技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二公公对他新制的毒只知道它毒性极强,但不知道它只是把淤血排出来,再加上几味草药熬成汤喝下即可解毒。他给林现服下的便是新型毒药,等二公公来检查时,刚好碰到林现在吐血,但比十九预想中要严重许多。
“给她治一治,别让辛观之看出来。”二公公留下这话便走了。
二公公走远后,十九连忙端来解药,喂她喝下,生怕晚一秒她就血尽而亡。
“你不怕受牵连?”她喝完药,看着他,问:“你要不要跟我走?明天我带你一起走。”
他弯腰行礼,诚恳地说:“抱歉,公主,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上待我不薄,家国大义面前,我无法退缩,更无法袖手旁观。”
“那你救我……”
“公主,不管你嫁到哪里或者被贬为平民,在我眼里,你都是公主,是我最好的朋友。”
“小十九……”
“公主,你自从大病痊愈后,性情大变,也许皇上看不出来,但我知道原来的公主消失了。不过,谢谢公主你一直都记得我。”
“其实我……”
“公主,喝点药安胎,明天我送你去。”
林现想跟他解释她不是安平公主,但他好像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她也放弃了解释。
喝完药后,她便睡着了,就这样一直睡到了隔天中午,十九将她叫醒。
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喝了点药,然后服了一颗毒药以备二公公突袭检查。
临走前,十九再三叮嘱,“这小瓶子里是所有解药,你每天饭后半时辰再吃,水温不宜太高,常温就行。这个大药瓶里是安胎的,如果孕吐或者肚子十分疼痛,就吃两粒,平日里吃不吃都可以。”
她一一收好,“我知道了啦,你自己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吧,脸色苍白得很。”
“好。”
再见到辛观之时,他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胡子拉碴的。被绑着的林白脸上都是伤痕,看来在辛观之的“照顾”下,他日子过得很“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