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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页(第1页)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五十万两银子,勒索别人往你自己脸上贴金?”

蒋启鸿哈哈大笑,“往我脸上贴金岂不是浪费?还有众多佛脸等着你去贴呢。况且,”低下头凑过去轻声说:“我的脸需要修饰吗?我一直觉得我应当生活在战乱年代,秦末的陈平,五胡的兰陵王,路遇双方兵戎相见靠什么化干戈为玉帛?”

龙慕瞠目结舌,已经彻底傻了。

我们的御史大人斩钉截铁地下结论:“脸!唉……”垂下眼睑长长叹息,似乎惋惜之极,“我为何生于太平盛世?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是是是是!您貌似潘安才比子建,卫玠看见您都羞愧得无地自容!您要是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能靠着这张脸逐鹿中原问鼎九州!还有太祖什么事儿啊!”龙慕一巴掌推在他脸上,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快到门口了,陡然想起这是自己的衙门,又大步流星地折回来,一把拖起蒋启鸿使劲往外推,“种你的花去吧!赶紧的!”

蒋启鸿朗声大笑,刮刮他的鼻子,“过河拆桥。”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老婆”与“老公”这两个词早已出现,用以夫妻相互之间的称呼也有成百上千年的历史。老婆原指年老的女性,老公原指年老的男性。后引申为男与女白头偕老,于是“老婆”用以指代妻子,“老公”用以指代丈夫。明朝小说里大量使用“老公老婆”这两个字眼。“结婚”这个词在古代比“成亲”更为正式。“婚”其实应该写作“昏”,正式的结婚礼仪应该是晚上进行,上古时期夜晚抢婚遗留下来的风俗。另外,我正式放假了,非常忙,没有时间校对,目前只校对到38章,后面的章节如果出现错别字或者病句请不吝指出,谢谢,我有时间统一修改。如果有转载的同学,请转吧,但请不要转载小绿字,因为我发现我的小绿字无法给大家带来乐趣,反而伤了好些读者的心,特别是那些带有政治色彩的小绿字,每个人的政治观念不一样,我不应该在以“娱乐至上”为宗旨的小白文下面传达我个人的政治观念。同时我发现晋江居然会删回复,上一章的回复被删得差不多了。刚才还有位台湾同学在34章下的留言,我正打算回复,结果一刷新,得,被晋江删除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何必呢?

当天晚上龙慕还对蒋启鸿颇有微词,但是——

三天之后,龙慕对蒋启鸿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跪下来顶礼膜拜山呼万岁才能表达心中感叹之万一。

首先,把功名卖了。原本龙慕还战战兢兢,勒令师爷深更半夜把人单独召集到城外某个小茶亭里再把试题说了,务必做到掩人耳目。

师爷无比惊慌,跟做贼似的左顾右盼地去了。

刚说完,得!这贵族子弟冷汗“唰”就下来了,惊骇到无以复加,跑出去兜了三个来回,一再确认周围寂静无人才偷偷摸摸折回来,压低了声音问:“多少银子?”

管家伸出两根手指。

于是乎,两千两银子不费吹灰之力到手了。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万事开头难,这就好比娼门里的姐儿接客一般,头一回紧张、羞怯、感叹身世悲惨、咒骂天下男子恬不知耻……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但是,一旦迈出第一步,立马海阔天空,什么顾虑忌讳全抛到九霄云外了,之后玉臂枕尽天下客将毫无烦难之处。

咱们的龙大知府也如出一辙,等到他把恩科试题卖出四万多两之后,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把牢里的罪犯给本老爷提来一个个过堂!”

意气风发地往大堂上一坐,摆出通身的官威慢条斯理地打官腔:“窝主是何人?同犯何在?扬州城里谁是内应?”

罪犯们莫名其妙,张着嘴干咽唾沫。

龙慕“啪”一声醒木响,冷哼一声,“还想隐瞒?别人逍遥法外,你却在监牢之中吃苦受罪,你到是泰然自若毫无怨言啊!”

当天晚上,师爷轻装简行来到牢房,私设公堂,他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往条案后一坐,白天的犯人一个个拉过来接着过堂。

这帮悍匪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这神经病扬州知府大半夜不睡觉……当真以国为家了?

这龌蹉勾当师爷干得极其驾轻就熟,眼皮都没抬,先抽出一张纸,就着昏黄的灯光眯着眼睛抑扬顿挫地念了一串人名,末了,问:“听清了吗?”

犯人们相顾无言,摇头也不是,不摇也不是。

不过没关系,师爷胸怀若谷,每人发了份名单。

犯人们颠过来倒过去,差点把纸张鼓捣熟了,心中愤恨:我要是识字我能干侵门踏户的缺德事儿?

师爷阴阳怪气地问:“窝主是谁?”

犯人随便指了个人名。

师爷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接着问:“内应是谁?”

犯人又随便指了个人名。

师爷顿时心胸阔朗,命小吏记上。

没到一盏茶的工夫,得!案件真相大白了:受李xx指使,从某地不远万里来到扬州,帮王xx打家劫舍,宿在张xx家,赃物由刘xx销往外地,得利多人平分。

瞧见没?

审案流程一应俱全,鼓捣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上哪儿吹毛求疵去?

要证词?有!

要人证?罪犯在牢里押着,苦主在家里候着!

要物证?对不住,赃物,卖了;赃款,花了。

这叫死无对证,依照本朝太祖“严以治国”的遗训,秉承着成祖“宁可错杀一千,不能便宜一个”的宗旨,历来官员们都是怎么干的?嘿嘿,能砍头的,绝不流放;能坐牢的,绝不杖责。

最后,“啪”一个红手印摁上,师爷再“啪”一个红官章盖上,这叫什么?这叫板上钉钉!这叫盖棺定论!这叫“官”字两张口,上一口下一口,上口饮血,下口吃肉,咬死一个是一个!

于是乎,扬州城这些等级卑微腰缠万贯的盐商第二天刚把门打开,得!祸从天降!稀里糊涂还没闹明白得罪的是哪路神仙就排着队进了衙门了,直等到见着大堂上那绯袍乌纱的四品官员才恍然大悟:噢……我说呢,得罪阎王爷了!

龙慕坐在官案后端着茶杯,时不时抿一口,心中冷笑:想当初,我绞尽脑汁提供名目让你们来行贿,一个个表现得跟仁人志士似的,还讲求个深明大义洁身自好,这下好了吧,敬酒不吃吃罚酒!软的不行来硬的!现如今,交了罚银还落不了好,民与官斗?找死!

都没要十天,当第二场恩科鸣锣散场之时,龙慕把扬州城的盐商们挨个讹诈了一遍,账房里的银子堆得顶天立地,门一开,顺着门槛哗哗往外倾泻而下,一清点——四十四万多两!

龙慕美!胸脯一拔,双手一背,迈着四方步踱进御史衙门,往廊柱上一靠,笑眯眯地说:“种花呢?”

御史大人起身侧首,但笑不语。

“别种花了,”龙慕摘了片叶子叼嘴里,笑出一副流氓样,“采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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