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期其实早知道盛意不会答应,但就是想赌一下,万一两情相悦只是爱在心口难开呢?
但是现在,纵然脸皮再厚都被殇到了。盛意看似很好说话,拒绝人时却格外果断。
盛意安慰他说:“如果不是在理城碰到我,也许你已经把我忘了,然后会遇到更心动的人。这么想的话,被拒绝是不是也没那么难受了?”
陈期憋着没哭,“那你前夫呢,如果没有他的话,你也会遇到更心动的人,对不对?”
盛意毫不犹豫:“对。”
身旁的人僵了一下。
陈期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好吧。”
晚上散场,盛意没什么睡意,晚饭又吃得太饱,他趁着月色带着相机出门散步。
路上没什么人,路灯昏暗,月色明朗。
这两天风大,云来回在天上留连,被风一坨一坨地吹散。
路灯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盛意举着相机到处晃悠。镜头对上地面时,他看见了另一道修长的影子,正缄默地跟在自己身后。
盛意举着镜头顿住脚步,一阵风吹过,荒无人烟的夜色里,那个人忽然快步走近了,伸手从他腰间穿过,一言不地从身后将人抱了个满怀。
盛意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地闻见,他一时有些恍然。
傅霁寒闭着眼,贪恋地埋在他脖颈间,像是再得不到一点他的气味就会死掉一样。
盛意手一抖,一不小心按下了快门键。
这细小的声音忽的把他震醒,他拉了一下腰间的手没能拉开,不得不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旋即对上男人一双漆黑晦暗的眼眸。
两人的距离很近,气息彼此侵染。
对方目光倾泻下来,同他鼻尖对着鼻尖,气息很轻地说:“小意,为什么拒绝他?”
他像在紧急地寻求一个答案。
盛意沉默着没有说话。
傅霁寒抱得更紧了,下巴用力地蹭着盛意的唇角下侧,那里是被陈期偷亲过的地方。他一遍遍地蹭,却不敢将吻落在那上面。
理智告诉他,盛意会生气。
盛意已经挣扎了好几下仍旧没能挣脱,四下无人,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解释道:“不喜欢的话难道不该拒绝吗?”
傅霁寒说:“你做得很好。”
盛意忽然安静下来:“是吗。我爷爷跟我说,做人要坦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总不能明明对陈期没有那种意思,却还要违心地答应人家,最后等待一个日久生情的爱情?”
这不仅是欺骗对方,也是欺骗自己。
傅霁寒有些不太明白他说的话,锋利的眉眼微微蹙起,“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他刚刚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没什么。”盛意有些厌烦,微微偏过头碰上他微冷的侧脸:“就算他说了什么,也跟你没关系。”
“以后别让人亲你好吗?”他沙哑着嗓音,眼底阴郁的神情被很好的克制压抑了。
盛意单手掰着他环绕在自己腰间的手,使了很大力气也没有掰开。他一时气恼,“谁亲我你都管不着。”
“不要,”他埋头蹭了一下,声线在夜色中有些压抑:“不要让别人这样对你。”
盛意以前求过他很多次。
求他不要那样对待自己,这个字眼在两人的争吵中出现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可他全然置之不理,有时还会愈过分。
想到这里,盛意浑身的气息都淡下来,他微微偏过头,鼻尖碰上傅霁寒的鼻尖,嗓音轻飘地说:“亲一下能代表什么吗?”
盛意撩动眼皮,漂亮的眼睛横看过去,与傅霁寒垂下的眼睫相对。他眼眸中一片冷然,脚尖轻垫了一下,倏地偏头送上一个吻。
傅霁寒眉眼一怔,完全没想到他会主动吻上来。他抬手扣住盛意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扣住他纤瘦的腰肢,他霎时间忘记了思考,心底是激动的、欢腾的,阴暗潮湿的角落刹那间被填补。
亲吻的力道推着盛意不断后退,他被摁在一棵红杉树下,突如其来的吻像湖面翻涌的波浪那样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