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鑫宁翻找之下,竟然在废墟之中找到了一处完全由青石垒成的地下通道。
侯鑫宁对众人说:“这个坑道里,颇有一些机关,大家务必小心。”
随后他又郑重地对赵长烟说:“道友,若是我救援不及,还请你看护这三个晚辈。”
柯去恶等三人忙向赵长烟行礼致谢。不管他们对这位倨傲的前辈观感如何,此时赢得他的好感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小命有可能都拿捏在对方手中。
试想,若是遇到了危险,这位前辈只能救援其中一人,那救援哪位才好?可能就看这位前辈对谁更有好感了。
赵长烟有些无奈,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少。一旦遇到险情,他自保都困难,又如何能救援另外三人?
不过现在他又无法拒绝,索性与那三人保持一些距离。一旦遇到危险,救援不及,也好有个借口。
当然,侯鑫宁这么说,未尝没有试探他的意思。
不过那三人与他非亲非故,他用保持距离这种方式显露出了高冷之意,倒是符合世外高人的身份。
前辈高人不就如此吗?那四人心中虽有不满,柯去恶等三人甚至有些怨艾,但都不敢表露出来。他们只能走得离侯鑫宁更近一些,以便更容易得到关照。
在阴暗潮湿的隧道里前行,众人只觉得错综复杂。
侯鑫宁早已拿出一张地图,每走一段距离就看一看方向,如此才在迷宫一般的地下通道里不断行进。
其间,众人自然经历了许多陷阱,不过都是弓箭、毒水、毒烟、陷坑之类的。五个修士应付这些还是简单。
柯去恶道:“这些机关,不像是对付我们修士的,倒像是防备俗世的那些盗墓贼的。”
马芸芸听了立即说:“难道我们是在墓穴之中行进?”
侯鑫宁这才说:“差不多吧。不过这里埋葬的,可不是俗世之人,乃是修士。”
孔大明好奇地问:“侯长老,我听家祖说过,修士死掉了,自然尘归尘、土归土了,哪怕身上的灵气,也会归还给天地。为什么还要给修士修建陵墓?就算是修建,也应该是其后人来修建,一般也就是在宗族之中,不应该修建在寺庙里吧?”
侯鑫宁解释道:“你说的对,修士看重生前,不重死后。很多修士自知大限将近,甚至会随意寻一处地方坐化。不过,一些特殊的修士死后,往往需要安葬。”
马芸芸不等侯鑫宁说完,就抢话说:“什么修士?”
说完之后,才想到自己过于心急,她忙欠身道:“侯长老勿怪,我太想知道了。”
孔大明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时也看着侯鑫宁,等待答案。
赵长烟想到自己最初见到马芸芸时的印象,觉得她十分谨慎,并不是这般冒失。可是在孔大明面前,她却常表现出不谙世事的样子。偏偏孔大明很吃这一套。
赵长烟心想:这马芸芸真是彻底把孔大明拴住了。
侯鑫宁此时自然不会在意她言谈之中的一点小小的冒犯,反而问赵长烟:“道友可知道是哪类修士?”
赵长烟虽然对修仙界了解不多,但作为读书人,志怪小说不知读了多少,不至于没了思路,便问:“可是那些枉死的修士?因为这类修士修为强大,心有怨念,乃至死后灵魂依然作祟,所以人们不得不将其镇压起来。这应该也是这个陵墓修建在寺庙中的原因。”
侯鑫宁点点头,道:“道友果然见闻广博。这一点,乃是我在宗内向几位上了年纪的长老请教得来的。”
赵长烟便道:“这也是我从师尊处听来的。”
侯鑫宁第一次听到赵长烟提到自己的事情,忙问:“令师是哪位前辈?”
赵长烟道:“师尊虽然修为通天,但并不轻涉修仙界。他常自诩闲云野鹤,名号不便向外人提起。”
侯鑫宁知道他不肯吐露,也无可奈何,便谦恭地说:“原来是世外高人。”
侯鑫宁带着大家走了一会,又停下来看了看地图,道:“我们即将步入墓穴中枢了。经历了这么多年,里面的邪灵应该早就消散了。可是我们还是不能疏忽大意。”
果然,众人没走多远,通道就到达了尽头,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方形的空间。若非是因为身在地下,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间房屋。
在这块空间的核心位置,摆放着一个台子,通体由青玉打造。
马芸芸等人习惯了在尘世行走,看向那台子,不由咂舌:“这么大的一块青玉,卖掉的话可以买一个州县了!”
侯鑫宁看到了这个玉台,更是爱惜。若非这个玉台太大,他又舍不得将其敲碎,他甚至想直接将它弄到储物袋里带走。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这玉台,越看越喜欢。
他幻想着把玉台弄回离火宗,给玉台镶上了金边,然后自己在玉台上修炼。心旷神怡之下,他的修为一定能够一日千里。
随即,他的眼前浮现出了自己晋升元婴期时,整个离火宗都被异常的天象笼罩的景象。那时候,整个离火宗都为之欢呼雀跃。宗主退位让贤,其他宗门联袂来贺。而在他登上了宗主之位后,住在纯金打造的宫殿里,号令大大小小数十个宗门,修为直奔化神期而去,最终问道长生,独享富贵……
众人看到侯鑫宁自接触了玉台之后,眼神就变得迷离了,似乎徜徉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大家都有些惊异。
大家看到他的嘴角勾起,露出了笑容,甚至嘴角流出了涎水,都十分惊讶:这是怎么了?
柯去恶等三人都看向赵长烟,现赵长烟紧蹙眉头,没有任何表示。
想了又想,柯去恶还是忍不住去拉了拉侯鑫宁的衣角。谁料他完全没有反应。
马芸芸心中畏惧,不由退后了数步。
孔大明自怀中取出了几根金针,扎在了侯鑫宁的身上,大声喊:“侯长老,醒醒了!侯长老,醒醒了!”
看到侯鑫宁依然没有反应,他手中的金针又刺下去了几分。
这时候,侯鑫宁才浑身一哆嗦,再看向身上的金针,心有余悸地说:“好厉害!我一不小心,竟然着了道!”
他随即温和地对孔大明说:“多亏你了。”
孔大明收起了金针,说:“侯长老不要怪我莽撞就是了。”
侯鑫宁再看那玉台,虽然仍有掩饰不住的喜爱,但却不敢随意触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