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谨行从老妇人手中接过那块翠玉。此物他认得,是他六岁之前贴身佩戴之物,从未离开过半分,那日将翠竹赶走时将这物也一并扔给了她。
只是想不到,她日子过得如此清贫,竟从未动过当了这物的心思。
他当时将这玉从颈上扯下,便是给翠竹防身所用。
“老奴怎可将小主子的贴身之物换成银钱,用它在还有个盼头,没了它我便没了根,不可能活到现在。
现在物归原主吧。”
老妇人用力的攥着敖谨行的双手,颤抖到难以站立。
尤五此前见敖谨行行事诡异,此时见母亲这般,心中便也明白了大半。
敖谨行必是与母亲相识,如若不曾猜错,他便是母亲平日常与自己提起的少主,只是不知到底是何身份。
他虽贪财,但对母亲至孝。
并未因母亲私藏贵重财物,不肯让自己过上一天好日子而生出丝毫怨怼。
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母亲时常叨念着的人对母亲何其重要,哪怕是他这个亲儿子也是无法比的。
敖谨行将那块玉重新放在老妇人手中“翠竹姑姑,您继续替我收着。
待我万里封侯,定然来取,务必等我。”
敖谨行回到夏侯府时天色已晚,他已多日不曾留恋酒肆,今日却喝得大醉被酒肆小厮送回。
夏侯星霜将人扶到矮榻上,又为他净了脸,盖上被子。
那人却没有一刻消停,口中不停的嘟囔着夏侯星霜听不懂的话。
“可是担忧前日走水之时?”
夏侯星霜小声在耳旁问。
“走水?那是坏人惯会用的伎俩,他们都会付出代价。”
敖谨行闻言忽的起身,睁开双眼,说完后又直挺挺的躺下去。
他虽在南穆城也有好酒色的恶名,但从未如此失过分寸。
往日纵使醉酒,也只是酒酣耳热,面上潮红,从未失了神志。
看人的醉酒模样夏侯星霜有疼惜亦有猜疑,莫不是前几日走水,敖谨行受到刺激,回忆起前尘往事,故才心中烦闷,以酒解忧。
她与此人相伴多日,越觉得敖谨行现今的性子要好上以往数倍。
虽这人并不会表现出对自己的独宠,但在自己需要帮助之时,从未缺席。
且有此人之处,便会伴着笑声。
插科打诨也好,刻意逗弄也罢,都是心情舒畅的。
云风城却从不喜将情绪外露,自小二人一同长大。
夏侯星霜竟不知那人喜好何物,哪怕是喜欢的点心、菜肴也从不露出半丝偏好。
每每与她同食,都只拣眼前的菜吃。
夏侯星霜便一顿饭的时间,不停的挪动碗盘,将所有菜都在他面前轮换一遍。
但云风城从不会对一道菜夹上三次以上,夏侯星霜五六岁的年纪,时常为了研究云风城的喜好,一餐饭的光景都在观察,自己面前的米饭却一下未动。
即便如此,也从未现他有何喜好和嫌恶。
敖谨行却不同,他喜欢的物件便会时刻放在手中把玩,不喜之物便是送到面前也不看。
正如那些满是风情的话本子,他随身携带,闲来便从袖管中拿出翻上一翻。
四书五经放在架上皆已蒙尘,也不见他瞧上一眼。
夏侯星霜见过了此刻的敖谨行,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