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人揍得自己满胸口的血,差点儿把人命都给要了。
甚至听起来好像有点疯。
估计也是因为当时那群人过分了,人在极度气愤的情况下,行为就不太受自己大脑的控制,很容易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来。
徐行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奶奶听着他的叹气声,忍不住笑了,“你叹什么气啊,这种事多了去了,别看时代这么好,不管有多好,永远会有人过着苦日子。没事儿,啊,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徐行叹气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他这人挺自私的,其实如果昨晚宋暮云没动手,他也不会去多管闲事,可能会选择视而不见地路过,也可能会掉头离开。
总之,不会去自找麻烦。
所以他不会因为别人过得不那么好而叹气。
而在这方面,宿泽倒是跟宋暮云有共同点,好像胸口永远烧着一把火,正义凛然的样子,从来都是感性占据理性。
上中学的时候,宿泽就没少干为这个打抱不平、为那个出头的事,其实最后都没捞到什么好处,甚至大多数对方的生活只得来短暂的平静,一段时间后所有为他人带去痛苦的人依旧嚣张,受害者总是在做受害者。
在徐行看来,这就像是白忙活一场。
他一般不会干这种不确定结果到底会是怎样的事,给自己找了麻烦最后所有的作为还全是徒劳的事就更不会干了。
这也不是什么理智,他觉得自己就是单纯的自私和冷血。
一个人的生活要是太糟糕了,很难共情到别人的痛苦,也懒得去了解别人的难处。
当时宿泽忙着保护这个保护那个,他忙着计算药瓶的药还剩几天、烦躁自己的病到底该不该好。
现在药片是不用再数了,但徐行也没有心思去做别人的救世主。
也没能力。
柳年的性格是很古怪的,一方面是生病的关系,另一方面,宋暮云不专业的看法是跟她过去的经历有关。
虽然他一点儿也不知道她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仅不知道她过去经历了什么,就连高二时把人打进Icu躺了两天这事儿,宋暮云今天也是头一次听秦说。
震惊的同时只想揍人。
“你是不是打算跟我绝交啊?这种事儿你连提都没跟我过?”宋暮云拧起眉瞪着秦。
秦笑着叹了口气,“当时我们一大家子人忙着求人办事儿呢,没机会跟你说,而且你当时不是正冲刺高考呢吗,说了还影响你心情。”
“不至于,我还没那么脆弱,”宋暮云说,“如果她打的是你,进Icu的人是你的话,那可能还会心情有点波澜。”
秦“啧”了一声,“就怕我从Icu出来是吧!”
宋暮云点点头,应一声,“继续说。”
“还能说什么,反正她是把那姐妹俩当真朋友了,那会儿她不是每学期都得请一段时间假回家修养吗,她妈妈说她根本不在家待着,愁得不行,我找人跟了两天,结果柳年哪儿都没去,出了小区就直奔繁兴街,然后就在足疗店坐着。你想想她平时那表情,要不是穿得还挺清爽,不知道的人还得以为是来要债的。”
“坐那儿干嘛?”宋暮云有些想不通。
柳年虽然爸妈离异,但在秦叔叔和秦那儿也得到了足够的爱,除了缺失的一部分父爱和得的抑郁症,其实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幸福。而她平时的爱好不是蹦极就是飙车,玩起来也疯,有点不要命了的意思。
再说陈红和陈忘,从小就生活在妈妈因为爸爸不争气而抛弃两个女儿远走高飞,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爸爸依旧酗酒赌博家暴的家庭,直到六年前爸爸过度饮酒而亡,只留给她们俩的一方骨灰盒和一屁股债。不太清楚她们俩到底做了多少努力才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意,但总归过去的二十多年都过得非常不容易,甚至是艰难。
与其说是生活,不如说是活着。
小心翼翼地、有今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地、艰难地活着。
这样生活圈子没有一点交际甚至可以说是两条平行线的两方,宋暮云不知道她们怎么成为的朋友,更不知道柳年执意要跟她们站到一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