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相由心生,境随心转。
前半句话多被现代人所误用,浅显地认为是人的外貌会根据心灵善恶生变化。
其实非然,这半句话的正确意思应是:一个人所看到的事物的外在,对事物的理解和观感,由他的内心决定。
后半句话的意思亦是如此,指一个人所处的环境会随着心境的转变而转变。
换言之,如果人的心境是苍凉的,那么他看到的一切都是苍凉的。
如果人的心境是欢欣的,那么他看到的一切都是花开烂漫。
对于此等唯心的说法,周先生一直是抱着辩证的态度看待。
究竟是心境影响眼前的风景?还是风景影响咫尺的心境?他至今没有定论。
直到刚刚为止,直到他推门而出为止,直到他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姑娘身上为止。
门外是一条普通的走廊,不狭窄不宽敞,铺着白棕色的大理石砖面。
没有富丽堂皇的装修,没有瘆人恶心的怪物。
门外站着的仅仅是一位芳龄少女,她没有童话故事中描绘的彩衣羽裳,打扮甚至可以说是不修边幅。
足下踩着一双黑色厚底的拖鞋,顺着如白雪般丰韵的小腿和大腿往上,是一条灰白的居家短裤;再往上,则是一件印着“星之卡比”的宽松深黑t恤。
她之脸庞是精致的画作,找不到瑕疵却也没有动态的情绪。
她之眼眸是望而不得的,纯黑的缎带将宝石藏匿于底。
她之长偏偏是月色的洁白,是区别于常人的洁白。
在亲眼见到她后,周先生便偏颇于风景影响心境的论调。
因为他此时此刻真的萌生出一种“得见此人,死而无憾”的救赎感。
当然,这种感觉只在内心盘旋一刻。
周科很快恢复理智,并意识到方才除了对方美貌之外,应该还有未知的神秘影响了他。
“抱歉”少女张了张水粉的唇,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周科却是两手比出暂停的动作,打断了对方。
他清了清嗓子,注目着如半轮寒月般的少女,眼神惆怅地吟道:
“撑着油纸伞,
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
结着秋怨的姑娘。”
吟罢,他突的抬起右手,冲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来了一拳。
暧昧的情愫舒放出来后,周科的死鱼眼逐渐恢复正常,冷静地道了一声:“好险,差点就被你魅惑住了。”
“这并非我本意,作为使用真理的代价,从我身上逸散出来的以太会不受控制地侵蚀旁人的心智。”少女带着歉意解释道。
不过她亦有些纳闷,侵蚀心智的负面效果通常是会令人无来由的感到恐惧。
意志力较弱的人则会呆滞数秒,有甚者会止不住的狂笑或者狂哭。
最糟糕的情况是彻底陷入癫狂。
类似魅惑的效果,她也是第一次碰到。
“没事。”周科一边摸着生疼的脸颊,一边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