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狐疑地看了他半天,最后说:“再出点啥事,老路也得住院。”说着,他就叹了一口气。
荀鹤对舅舅十分了解,他严肃的时候还能叹气,说明他是真的觉得苦恼,于是顶着被骂的风险又问:“隔壁又出什么事了吗?杜沛兰都救回来了,你还愁眉苦脸的。”
“你不知道,老路这次算是栽了,今天上午有个疯女人过去闹事。”
荀鹤听见这么说,又马上回来,讨好地给他舅舅端了一杯水,“怎么回事啊?”
王导再次瞥了他一眼,接过水默不作声。
荀鹤心里着急,又不敢催,怕他舅舅一生气直接不讲了。
半分钟后,还是王导想着也得叫外甥了解了解人心险恶,这才放下杯子告诉他一上午隔壁剧组都发生了什么。
杜沛兰的经纪公司,还有付离的经纪公司先后脚过来公关,还让整个剧组的人都签了保密协议,承诺不对外公开杜沛兰急救的真相,不传播付离有关隐婚、协议结婚还有和杜沛兰交往的真相。
最后经过多次沟通,剧组和这两家经纪公司勉强达成了协议。
结果刚送走人,立马又来了个女人,拉着条幅就在剧组门口骂街,条幅直白写着:[还我儿子!]几个字。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杜沛兰的生母。
在杜沛兰被人发现后,剧组先通知了杜沛兰的经纪公司,经纪公司又通知了杜沛兰的父母。杜父慢悠悠去了医院,杜母却先跑到剧组闹事,隔壁导演为平息事端,被她讹了一笔,整个人都抑郁了。
王导心有余悸地说:“小鹤,以后你干导演,一定要做好合作演员的背调工作,宁可不要那么大的名气,也得是各种社会关系干干净净,能安安稳稳拍完戏,让剧完完整整上线。”
三个叠词,足以体现出王导的心情了,这绝对是他的肺腑之言。
以前王导从来不会在意拍戏以外的事情,除了演员审查方面他严格一点外,其他的事对他来说都不是事。他总说大部分的问题都是可以用钱解决的,实在不行就再拉点投资。
他财运很好,生于富贵,事业上也没缺过钱。反正总有人投他的戏,就算没人了,他自己也是可以投的。今天算是见到了物种多样性,被狠狠上了一课。
可见他在隔壁剧组有多心累。
荀鹤说了一句记下了,然后又问:“杜沛兰的母亲去剧组的时候是一个人吗?拉条幅也是她一个人干的?”
王导:“可不是嘛!她一个人就把老路折腾得够呛,再来两个,老路真能得心脏病。”
荀鹤:“那她平常在哪里啊,要怎么找得到她?”
王导呆住,抬头看着荀鹤一直没说话。
荀鹤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有事情要当面问她,很重要的。”
“你和她又没交集,能有什么事情?”王导不自觉皱起了眉。“你别是为了吃瓜,不择手段了。那个女人不讲理,你小心被她讹上。”
“舅舅,性命攸关,我没骗你。”荀鹤暂时不准备和他详细地解释整件事。主要太复杂了,每个人都有隐瞒的部分在,全靠猜测拼图,渐渐找线索。
付离隐瞒协议结婚和杜沛兰处剧组夫妻,杜沛兰隐瞒身世隐瞒心理疾病频换女友,孙哥隐瞒暗地里的小动作,只挑利于他自己的方面讲。能从这些真真假假的线索里拼凑出事情大部分的真相,荀鹤真的觉得他们很厉害了。
王导又盯了他一会儿,突然说:“你去隔壁找老路问吧,他应该知道。他还被讹了一个角色,那个女人竟然说她也要演戏,真是可笑。”
“好嘞!”荀鹤在他舅舅反悔之前,撒腿就跑。
等季予惜整完出来,荀鹤已经不见人了。只留王导凶巴巴地看着他,一条两条地开始拍摄。
“荀鹤呢?”季予惜趁王导喊卡的时候,匆忙问。
慕童说:“好像去隔壁剧组了。”
【肯定有什么计划,竟然不带我!】季予惜撇撇嘴,在心里给荀鹤记上一笔。
“我哥呢?”季予惜又问。
慕童:“回公司开公关会议了,他怕网上的风波牵连到集团,提前做预警方案去了。”
【难怪网上炒了大半天都没人提大哥的名字。】
其实剧组出不出事,和投资人关系真的不大,大部分的投资人都不到现场,不指导拍摄。何况季予慎投了多少部戏他自己都记不清,就是纯粹的财神爷。但是网上的舆论风向通常是一边倒的,只要有一个人说他们是资本家吃人血馒头,接着就会有无数个避雷和莫须有的科普。
有惜宝的心声做铺垫,季予慎对这方面很警惕,算是避坑成功。
很快,王导又进行下一条,季予惜也没空想这些了。
到了下班时间,荀鹤还没回来。想到杜母还有孙哥都不是什么好人,季予惜有些急了,给荀鹤打了几个电话。荀鹤都没接,只回复在忙。
“哪有忙到连电话都不接的。”季予惜盯着手机嘟囔道。
没一会儿,小陈来接他,季予惜干脆拉着小城一起等。两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想到小陈很擅长分析人物性格,季予惜突然生出个想法来。他把孙哥对杜沛兰做的事略去了名字大致讲了一遍,最后问:“小陈哥,这个孙哥你怎么看?”
小陈:“你没在讲故事吧?现实中还有这样的人?”
季予惜:“当然没有。”
小陈问:“孙哥是做什么工作的?是不是那种擦边的,比如暴力催债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