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你,见网友多危险!”想起来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直在争论谁的胆子比较大,今天我承认是她赢了。
“哪有,就是去见了那谁…”她支支吾吾。
那谁?莫非这人我认识?我警惕地问道:“谁?说清楚?”
“就那谁…杨教官…”她脸一红低下头,竟然还勾起了嘴角,一只脚的脚尖抬起来在地上孜孜不倦地画圈——心大如阿牛,这家伙显然丝毫没有因为白天妈妈大闹学校而受影响。
杨教官是我们高一刚开学军训的教官,军校大三的学生。
我对这位学长教官没什么印象,除了他放松的时候,手总是自然叠放在一起捂住自己的下面,这是我和阿牛在炎炎夏日下站军姿时唯一支撑我们的乐趣。
军训最后一天,我们班刚刚结束汇报演出的那一刹那,阿牛垂直地往操场中间的草皮上一躺,眨巴眼睛呆呆地看着天空。
“你怎么了?”我被吓了一跳。
“我累”她有气无力地回答我,眼睛依然盯着天空。
“喂,那位同学,那位同学快起来,后面还有班要上场呢。”杨教官走上前催她,也催我,“你是班长吧,快点处理一下。”
处理一下?
于是我像拉垃圾一样在一旁生拉硬拽,阿牛一动不动,眼看着教官就要走到跟前,我也往地上一坐,把手中拽着的她的胳膊往教官身上一撂:“我处理不动。”
远处的班级就要走过来了,口号声越来越近,我坐在阿牛旁边用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杨教官的头探过去伸到阿牛眼睛上空,挡住了她望向天空的视线,我在旁边看得清楚,他们四目相对。
那时的我们,是浑身毛发竖立的敏感动物,眼睛里自带扫描仪。
“同学,快点起来。”
“我不起来,我低血糖,我头晕。”阿牛是话唠,但更可悲的是,那么多话里还没几句是真的。
“拉你起来行吗?”杨教官无可奈何地急着问。
“我不起,起来还要自己走,除非你背我。”阿牛赖皮地说道,说完两只腿不忘在地上蹬了两脚。
阿牛就是阿牛,她的墓志铭只需要写一个字:牛。
小荷才露尖尖角
杨教官是怎么把阿牛背出去的,我都忘记了,只知道他走的时候踢了我一脚:“你也赶快起来,别影响后面的班。”
但阿牛记了很久很久。
“怎么能忘记呢,那可是一个叫我苏苏的男生。”
“他什么时候这么叫过你?”我不相信地问道。
“第一天他看名单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下,我就在他旁边,听的很清楚。”阿牛急忙解释,力证这不是她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