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做着积极的心理疏导,没关系,只要英语考的好我就满足了,英语应该不会多差。
我怔怔地走出教室,跟着前面那个不知道要去干什么的男生亦步亦趋地走向办公室。
班主任就站在办公室门口打电话,看到我招呼我过去。
我们站在门外,班主任挂了电话,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办公室里面的老师喊了进去,留下我一个人在门外。
微雨,有风。
良久,他出来站在门口甩甩手示意我回去,对我喊:“你先回去吧先回去吧。”
感谢班主任,他还没有完全忘记站在外面等他的我。我愣愣地吹了会风走回去。
不知道我自己到底考的多不好,回去的每一步我都走的谦卑又虔诚,如果可以的话,或许还会三叩九拜。
到了班里,可儿刚刚看完成绩单准备往后传,看到我后,小心翼翼地递给我,观察我的反应,眼神透漏出关心。
看样子我是真的考得很差。
顾安东,王子霖,秦可儿……
最后一名李芷柔。
我在第三眼的时候看到我自己的位置,在最后,第38名。
而全班,只有41个人。
有人说,人的情绪在大起大落激动的时候毛孔容易张开,而我现在全身的毛孔都在努力维持着平静的原状,紧紧闭合着。
我也应该感谢王子霖,他在事先已经给我打过防预针了。
让我感到自己的毛孔张口的那一瞬间,是我看到自己英语那一栏成绩的时候——一百零几分,别人都考120多。
没在位子上坐两分钟,我就急忙去上厕所,眼泪不等人,如果慢一点它们就会不给面子地掉下来。
我站在厕所角落的洗手池旁边,用冷水不停地泼自己的脸,水是凉的,但流淌到嘴边的水却是热的。
我面对着墙,眼泪不间断地漫过我的脸颊和鼻翼,我故意不去擦,我想让老天爷看到我此时的狼狈不堪,目睹我的悲惨,奢望它能大发慈悲赐我一点运气,而我就像电视剧里一样,在大哭之后痛定思痛,如有神助,一路开挂,从此逆袭。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大哭之后的我还是我,没有一丝改变,哭这个动词,对于我的人生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我16岁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很多年后也把它拿出来劝阻自己要流出眼泪的眼睛,但是却事与愿违,每每都是哭的更凶猛……
有人过来了,我停止了抽泣,扬起头用手背潦草地抹抹眼睛,掏出手机给我妈发了个短信:“这周五早上要开家长会。”
发短信是因为我不能打电话,每一个刚哭过的孩子都不会选择这个时候给家长打电话。
我在模糊的手机屏幕上看到自己这张脸,眼睛红的像是得了红眼病,双眼皮之间像是隔了一个太平洋。我如果是上帝也不愿意怜悯这副倒霉相。
我坐在位子上躲躲闪闪,生怕被朱宁和可儿看到哭过的痕迹。下节是政治课,索性抱着书坐到了原来的最后一位。
反正我的政治已经不能再差了。
我只想像只老鼠一样躲到没人看到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