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这个时候洗完了,走到客厅喝了一杯水。
“丁哥儿,你喝酸奶吗?”丁琪问。
“你喊我什么?跟谁学的?这么大了怎么一点道理都不懂!”姑父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这样叫怎么了,我同学都这么叫。”丁琪苦笑。
“还怎么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丁琪捧着肚子跑到我们房间笑:“哈哈哈我爸太死板了,哈哈哈,一脸严肃地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哈哈哈哈…”
我也笑起来,想不到姑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而我之前对他的全部印象,全都是——他不喜欢我。
被身为长辈的亲戚不喜欢对我来说,太有挫败感,我在众亲戚面前装乖乖女,赢得大家喜爱,好像只有姑父看穿了我。
他不吃我这一套。
等到我也洗漱完,丁琪穿着拖鞋从书房跑过来,很痛苦地捂着肚子,头发凌乱,虚弱地对我说:“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笑的,我现在有点肚子疼。”
“你坐着儿,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看到她额头上冒出涔涔的汗,这不是有点肚子疼了,而是非常疼了。
我急忙光着脚跑到厨房倒热水。
回到卧室把水递给她:“快喝点。”
她抿了一小口,而这时我的肚子也一阵绞痛:“是不是,是不是刚才吃的东西有问题。”
“我想上厕所。”丁琪着急慌忙地跑过去。
“我也想。”我跟过去。
丁琪先走一步,我在外面敲着门:“你快点啊,我也很急。”
“对了,酸奶是什么时候买的了?”丁琪在里面喊。
“我怎么知道?”
今天,真是倒霉催的一天。
一早醒来,窗外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空气新鲜,凉风徐徐,把昨天的苦闷和晦气一扫而光。
走出家门,天蒙蒙亮,太阳真是越来越懒了。
我没有骑车,走向公交车站的方向。
公交车在早点大伯那儿不停靠,每当下雨我都没有早饭吃。
我以为自己已经起很早了,可是8路公交车上已经满座。
拉着车上的把手,晃晃悠悠中,觉得这个城市太辛苦。
虽然下着雨,车照开,马照跳,丁琪和我连同这整车的乘客也照起床。
从车窗放眼望去,春江路上没带伞的行人急忙奔跑,街道两边的小商小贩们依然顶着雨照常出摊,忙忙碌碌。
雨水拍打在窗户上,模糊了视野,车窗就像哈哈镜一样,把看到的东西扭曲,放大,又缩小,外面的景象充满了魔幻。
这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们,再普通不过的街道,再普通不过的城市。
整个世间都太辛苦。
我正思绪万千,一长串嘀嘀声把我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