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很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脸上该摆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走进卧室,目光在地板上游走。
丁琪立马接着说:“妈妈,我一定不走,今晚我就和希希一起睡,咱们明天再说吧。”
躺在床上,我想和丁琪说点什么,“姐,你在外面不想家吗?”
“别说话,刚下火车累的要死,赶紧睡觉。”她声音慵懒。
我,我听完这句话就睡着了。
半夜丁琪在梦里大喊大叫,我中途醒了好几次,醒了的那几秒还在想,今晚睡眠质量不好,明天课上得补补。
关于李煜
天空阴沉沉的,天助我也,这真是一个适合睡觉的天气,一坐到位子上就哈气连天。
大课间跑完操回来,前面的男生被班主任叫去。我又重见天日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也不听课,黑板上也空荡荡。
我呆坐在位子上调整呼吸,准备酝酿睡觉情绪,让全身的细胞都进入休眠状态,这时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走进了教室,站在讲台上。
不知道他是哪路神仙,不过,还没打铃呢喂!
我瞅了瞅课表,这节是语文课。
很神奇,我越看他越像一位语文老师,脑海中浮现一个词,道风仙骨。
他开始说话,说的什么我都忘记了,只记得他那件宽松的墨蓝色有纹路棉麻衬衫,还说了一句我以为会记十几年但是下课就忘了的带点仙气又有哲学意味的话。
语文老师洋洋洒洒地在黑板上写上这节课文的名字,然后转身,让人想走上前双手作揖鞠躬,唤一声,先生好。
他有一天应该会羽化成仙,我看得入迷,托着腮帮子看着他暗想,又或者是神仙在天宫犯了错被打下凡界。
一点也不困了。
铃声响起——然后前面的男生就回来了。
我把抽屉里的书都掏出来放在板凳上,继续托着腮听课。
“莫希,你对这首词怎么理解?”
大概是我专注的神情让老师注意到我了,毕竟这年头,对语文课上心的不多。
除了淑芬儿,班里很多人又都很默契地把头扭向这个拐角,看来同学们都已经知道这儿坐着一个叫莫希的新同学了——即使已经来了一个多星期,可我还是新同学。
我看着黑板上的字: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这是李煜的词。
“…我觉得…写的很好。”我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