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小宁对那书童一番流利的反驳小似是梗住,赵彦微微瘪嘴,按下心中的气恼“你这刀又是如何带进来的?”
他竟是转了话口,没接阮瑾玉那番话,只问阮瑾玉如何带了佩刀进营帐。
“这刀虽是我的,却不是我带进来的。”虽是看见小宁袖口中的冷刃,估摸是他在昨晚悄悄进了营帐偷的。可偷这个字太重,若是随意脱口而出只怕又被反咬一口。
“刀是你的不是你带进来的是先生带进来的?且不说你与他之间的那些琐碎的矛盾,光是未经允许带佩刀进上级营帐这一点,在这军营中就是重罚。”
赵彦将阮瑾玉先前揭露小宁居心叵测险些害她性命的话归为琐碎矛盾,不听她的解释将带刀进营的帽子扣在她头上,摆明了是要替小宁遮掩,针对阮瑾玉。
看着面前赵彦一脸秉公大义,他身旁的小宁垂头不语。重来一世阮瑾玉还要受仇家的欺辱,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您身为将领却厚此薄彼,不能明辨是非?!”
许是戳到了赵彦的痛处,他瞪起眼睛,抬手指着阮瑾玉厉声“不知斤两的贱童!也敢口出妄语!”
方将腰间刀拔出几寸,他转过头望见身侧一直缄口不言的男子,动作顿住将刀按了回去转头对慕玄云说“你这书童缕缕以下犯上,先生应该多多管教。若我是先生,身边绝不会再留如此反骨的下属!”
此时阮瑾玉才注意到慕玄云,他
坦荡立在赵彦身旁,只看着她,面具遮掩着他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开口“您教训的是,的确是在下平日里将他骄纵惯了,今日他才不知天高地厚的胆敢顶撞您。”
“只是眼下在下身边只有他一人侍奉,也算尽心尽力,轻易就逐他走,怕是会让我力不从心。”
慕玄云竟还恭敬赔起罪?
赵彦是在装糊涂,难不成慕玄云看不出来?
阮瑾玉不由皱起眉头,若是今次他就任由自己被别人拿捏,日后对方只会更猖狂!愈演愈烈欺压到他慕玄云头上,难道他也不在意吗!
“先生,您为何···?”
“住口!”慕玄云骤然呵斥,她当即心中一凉,咬唇不再说话。
“这样吧赵副将,就让他禁足三日长长记性,如何?”
闻言,小宁抬眸睨了眼慕玄云,又转视线去看面色铁青的阮瑾玉,默默按捺下想要扬起的唇角。
赵副将沉吟一番,心中已有计较“若不是看在先生的功劳上,他今日出言顶撞定是难逃一死,如此便罢了!”
接着又道“我也不为难先生,他就去营中的禁室关上三天吧。禁足期间若是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
他顿住,小宁便接过话“此事本也是因我而起,我愿为景兄代劳!定会好好协助先生!”
烤鸽子
禁闭室搭建在军营偏僻角落,里面有独立的幽暗房间,潮湿阴冷,狭小逼仄,阮瑾玉被人带着锁了进来。
环视一周唯有靠墙边铺了层薄薄的茅草,她便坐了过去,仰头望着最顶上那不过一本书大小的窗子,发着呆。
是慕玄云主动提出将自己关禁闭,必定是有他自己的成算,对此她着实猜不透。慕玄云把唯一算是心腹的她分离出去,还让心思深沉的小宁跟着,对他有什么好处?
又想起赵彦那副小人得志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嘴脸,她不由握拳狠狠捶地“赵狗,迟早扒了他的皮!”
正当怒火中烧时,却听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
“隔壁是谁?”
阮瑾玉怔住,这声音竟然熟悉,因她在军营中认识的人不多,便很快对上了号,试探一问“大豆儿?”
“呀,小景!你咋也进来了,哈哈真是有缘。”他声音中难掩几分喜悦。
昨日第一次遇见大豆他便是在罚跑,又想到他交谈言语中颇为耿直在营中被赵彦刻意打压,是以他出现在此处,阮瑾玉并不意外。
“我被人摆了一道,顶撞了赵彦,就被关进来了。”她语气颇为平淡。
对面那人发了一串啧啧声“哎呀小景,你不会是被我昨日说的话扇动的情绪吧?你看起来挺稳重的!”
自然不是,此事她确实是吃了情绪的亏。但也是因为赵彦是她的仇敌,现下阮瑾玉又找不到对付他的头绪,仇敌一激便
有些恼怒。
听她不说话,大豆儿只当她默认了,又问“现在就你家先生一个?你有没有提醒他?赵彦把你关进来他没替你说话?”
阮瑾玉张张嘴最终无奈叹口气。
“···提醒了。”只回答了这一个问题。
听她避而不谈剩下两个。大豆儿便明白那两个估计是个糟心的问题,他咧嘴抬手挠挠光溜溜的头顶,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
沉默片刻,大豆清清嗓子“关几天啊?”
“三天。”
“害!三天很快的,这里面就是不怎么给吃的···不过我明天就出去了,能给你弄吃的过来。”
阮瑾玉挑眉“你如何给我弄吃的?”
“上面不是有窗户吗?我个子高能够着,再不成我带着吃的打个架,也能再进来!”
言罢他发出了阵略带憨傻的笑声,原本心情低落的阮瑾玉听到这番话心中生出几丝暖意,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笑容。
二人隔着墙百无聊赖地聊起天来,有几刻阮瑾玉觉得像是回到了上一世当兵卒的时候和当时的兄弟们一起受罚,虽然身体上苦了些,但有彼此在身边却不觉得糟糕。
日头逐渐西沉,禁闭室里渐渐寒冷起来,阮瑾玉不由蜷缩起身子才能保留一些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