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澄的儿子哭得更响了。
曹震将刀高高举起,就在他要砍下去的一瞬间,黄子澄在废井中大喊:"我在这里,放了我儿子,冲我来!"
曹震闻声揭开井盖,解下裤腰带,朝井里呲尿,一群人全围了过来,全都笑嘻嘻呲尿。
黄子澄在井下大喊:"士可杀不可辱!我跟你们没完!"
曹震嘿嘿大笑:"想死?没那么容易,先阉了你再说!"
强逼着黄家一个小厮跳下井,把黄子澄顶上来。
众人一拥而上,扒掉黄子澄裤子,曹震揪住黄子澄那话儿就要割。
"阉了他!"
"阉了他!"
众人齐声起哄。
曹震像小猫玩老鼠一样,拿刀子在黄子澄裆下蹭来蹭去,蹭一下,狂笑声,蹭一下,狂笑一声。
突然一声断喝凌空响起:"住手!"
众人出阵阵惊呼: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曹震扭过头去,看见朱标铁青着脸站在面前,身后跟着朱允熥和常昇。
曹震赶紧将刀扔掉,叫了一声:"殿下!"
朱标甩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曹震又叫了一声:"殿下!"
朱标甩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来人!全部拿下!"
一群锦衣卫冲了进来,将在场的伯侯全部枷上带走。
黄子澄双手捂住裆,一溜烟跑了
乾清宫里,朱元璋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冲朱标咆哮:"太子爷,我从前说武勋可恶,你总要我宽待他们,今儿个长见识了吧?"
朱标昨晚折腾了大半夜,身心俱疲,无力地说道:"武勋们一向骄狂,儿臣是知道的,儿臣也想过各种办法教导他们约束他们,但都没什么效果,儿臣也因此而苦恼。"
朱元璋道:"你苦恼,咱就不苦恼吗?这些人,全都是咱淮西的子弟,你以为咱想杀他们吗?咱是实在没办法!
洪武三年,咱听袁凯的,令中书省御史台延聘儒士,在都督府官署轮流为诸将讲论经史及君臣之礼。
洪武五年,又作申戒公侯榜。
洪武八年,又御制《资世通训》。
奈何这些狗杂种土匪习气不改,一天不闹腾就浑身不自在。
咱一天到晚忙得要死累得要死,一有功夫就召见他们训诫他们,教他们安分守法,心存敬畏,比教导儿子还劳神费力。
咱的嘴说破了,口说干了,好话也说了,歹话也说了,有用吗?一丁点用也没有!"
朱元璋越说越生气,大喊道:"太子爷,你教教咱,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这帮龟孙子听话?"
"他们倚恃权豪,欺男霸女,虚钱实契,夺人田产,强占官民山场、湖泊、茶园、芦荡,金银铜场、铁治,种种恶行,数不胜数。"
"咱也知道他们只是坏,只是蠢,并没有谋逆之心。可是咱实在管不了这群混账王八蛋了,咱在都压不住,哪天咱死了,这伙子人还不知道会欢成啥样。咱只好强说他们谋逆,才好将他们一块送走,省得他们祸害子孙后代。"
"洪武十三年,咱杀了一拨,以为这下会听话一点,但是你看,他们改了吗?改了吗?"
"太子爷,你永远也不会懂的,这就是一群油盐不进的蠢驴,不见棺材不落泪,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
"杀杀杀!杀干净了才算完!"
朱标听着父亲的咆哮,无话可说。
洪武二年,权镇庆阳的冯胜见徐达、汤和被调回京议功,生怕自己得不到赏赐,置朱元璋的命令于不顾,私自引兵还京。
汤和嗜酒妄杀,不由法度。
薜显妄杀胥吏,杀兽医,杀火者,杀马军,为了抢占天长卫千户吴富缴获的牲口,动手杀了吴富。
顾时、王志终日烂醉如泥,不出席军事会议……
开疆拓土的时候,武将是香饽饽,可是当天下渐渐安定下来的时候,武将就会成为人嫌狗憎的惹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