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笑了笑,“既然是奴婢的错,便一命抵一命好了。”
卫瑾沉步走过来,捉住她的双手,“难道朕不该责备你么?”
“自然是应该的。”姜娆扬起脸,与他对视。
卫瑾扳过她的脸,“为何不对朕说,说你并非故意,难道朕在你心里,真的是无关痛痒,你宁肯领罚,也不愿敞开心扉,是么?”
“是,正是如此。”姜娆脆生生地应了。
卫瑾眸中愈加阴沉,逼近她的脸,胸中的烦闷更胜方才。
突然,姜娆猛地抽回手掩住唇,弯腰干呕了一声。
卫瑾的怒意此时也消减了几分,他知道,姜娆连争宠都不屑一顾,何况去做这样的蠢事?
但只是想要她一句温柔的解释而已,她亦是不肯。
“可是还不曾用晚膳?”他冷着脸问。
姜娆摇头,许是白日里看的血腥气,冲撞了,这会子恶心的紧,“奴婢不敢劳陛下关心。”
卫瑾终是无奈,抱了她往榻上去,“又轻了些,该好生调养些,近日别去后宫,远离是非罢。”
姜娆闷着气不说话,不一会儿竟是张俊觐见。
卫瑾脸色如常地唤他进来,“是朕传他来给你瞧瞧,看可有摔着?”
姜娆想反驳,又觉得无从开口,只得顺从。
隔着帘子,张俊的手指停在她腕脉上许久,他猛地收回去,一言不发地阖上药箱。
卫瑾也瞧出了不寻常,张俊顿了片刻,背对着姜娆,缓缓欠身,“想来姜姑姑的月事迟了许多天罢。”
☆、49贵妃
姜娆原本躺着的身子猛然做起,下意识地将手搭在小腹上,月事的确完了将近十日,因着是在金戈台,彤史记载便落下了。
却不曾料,竟然如此之快。
白日里因为推搡,安小仪才失了腹中骨肉,这会子自己就诊出有孕,当真是天意弄人。
“可是喜脉?”芙蓉帐外男人的声音竟是不可抑制的上扬,尾音里还夹杂着细微的颤抖,张俊的身子僵了片刻,极是颓然地弓下身子,“臣才疏学浅,还要再问一问姜姑姑,方可确保无误。”
姜娆还没来得及说话,卫瑾笃定地道,“不必问了,高言,带张太医下去领赏,自明日起,专职替她调养身子,不得有失。”
高言欠身引了张俊出殿,心下更是笃定,只怕这姜御侍可要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内庭太医专司一人调理身子,这是从前的白婕妤和安小仪都不曾有过的殊宠。
和璇玑交换了眼色,俱都退下。如今姜御侍有了龙嗣,晋位指日可待!
殿中霎时静了下来,两人隔着一重帷幔默然相对。
忽然芙蓉帐被猛地掀起,还有些无法接受的姜娆便被打横抱了起来。
她轻呼,连忙环住卫瑾的脖子,卫瑾似是喜极,原本就健壮有力的身子,此刻更是完全将她笼罩住,原地转了数圈,才停下脚步。
冷峻的容颜上,渐渐泛起难得的温柔,他俯下身来,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紧紧锁住姜娆,“幸得白日里你摔得不重,若伤着娆儿的孩子,朕必不会轻饶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