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他想起方如逸,眼中發狠:「這段時日,便讓那方氏女好好看看,與本王作對,會是什麼下場。」
「王爺不好了!」一名小黃門匆匆奔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禁軍……禁軍那邊鬧起來了!」
元軾猛地看向陳殊:「怎麼回事,你的五軍營難道還控不住那些禁軍?!」
不等陳殊答話,小黃門先道:「王爺息怒,這件事與陳將軍的五軍營沒什麼關係。而是傅世子在鬧,五軍營的人知道他是汝陽王唯一的親兒子,不敢對他下狠手。」
元軾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倒忘了他。這個傅杉,雖說管著禁軍,也不過是個掛職的,從沒見他去過。如今出了事,他卻冒了出來,非要顯擺自己禁軍統領的身份。」
陳殊有些擔憂:「王爺,傅世子和江與辰私交甚篤,只怕是聽說了江與辰被下官拿下,這才鬧了起來。」
元軾甩了甩衣袖,上前幾步,立在龍椅左側:「那就見見他。」
小黃門得令去了,不多時,傅杉果然挎著劍出現在殿外。陳殊心頭一緊,不自覺握住了別在腰間的刀。
可傅杉剛到大殿門口,卻忽然停住腳步,伸手解下佩劍,擱在地上。
看見此舉,陳殊和元軾驚訝地對視一眼,傅杉此行不是來興師問罪的麼?
思忖間,傅杉已然進殿,雙手在胸前交疊,肅然跪下,卻不是對著殿前龍椅,而是正對元軾。
他行了一個叩拜九五至尊的大禮。
元軾昂起頭,並沒有躲:「傅世子這是何意?」
傅杉起身,立在殿中,正色道:「陛下殯天,太子已殤,元昭國本所系,當為王爺。」
元軾緊緊盯著他,他的臉上一派從容坦蕩,瞧不出別的心思:「禮,雖當如是,可傅世子是不是太著急了些?」
「王爺何出此言?自從陛下輟朝以來,中朝諸事亂糟糟的,臣雖居家養病,可眼中實在太看不過了些。今日得知陛下和太子兩番噩耗,又見陳將軍在王爺的命令下雷厲風行,不過短短半日,便把張家和江家兩門統統拿下。臣此時才知,朝野之中,究竟誰才是真心為了元昭基業著想。」
元軾眉梢微動,餘光落在身側的那把龍椅上:「傅世子今日一番慷慨陳詞,倒叫本王驚訝萬分了。」
「王爺不必驚訝,臣來見王爺,也不是毫無所求。」傅杉眼中露出一抹恨意,怒視著站在一旁的陳殊。「想必王爺也知道,因為陳氏女,臣與家父素來不合。臣也不怕陳將軍聽見,令妹一心想害死我,我豈能一味忍氣吞聲!」
一句話說得陳殊別過頭。
自家妹妹的行止,他早就心知肚明。可如今妹妹嫁去了汝陽王府,暗中在謀劃些什麼,他也無從知曉。
只是沒想到,傅杉的重病,竟與妹妹有關。
「陳將軍,你我素無舊怨,我聽外祖說過,當年令妹想嫁進汝陽王府,你一開始是阻止過的。這件事,從頭到尾與家父脫不了干係,我恨他,他也厭惡我。」
傅杉抬起頭,咬牙道:「王爺,家父手中並無多少實權,而臣手裡卻捏著禁軍。算來算去,若王爺保臣一命,這筆買賣,王爺絕不會虧。」
元軾冷眼望著他,心頭的思緒繞了幾番,許久才緩緩開口:「世子想保命,本王可以理解。但世子與江家往來密切,本王卻不得不提防。畢竟那是通敵叛賊,本王怎知世子就是清白之身呢?」
「空口無憑,就算臣說破了嘴,只怕王爺也不會信。」傅杉沉聲道:「世子妃許風禾已有身孕,又是醫女出身,臣願送她進宮,陪伴梁王妃。」
此言一出,倒讓元軾不知該如何拒絕。
天底下哪有主動把懷孕的妻子送進宮,做人質的丈夫?!
即便是眼下做著謀反的大業,元軾都不敢把即將臨盆的陳知吟,藏到自己掌控不了的地方去,更何況是他人。
看來這個傅世子,和汝陽王一樣的心狠手毒。
可堪大用!
汝陽王對自己無所求,沒有把柄捏在手上,多少有些抓不緊。
可傅杉不一樣,若沒有自己力保,他跟他那世子妃,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只怕活不了多久。
想到這裡,元軾安心不少,他望向陳殊,忽然覺得,此人的狠辣比起傅杉來,多少顯得略輸一籌。
不過,傅杉此人究竟能信幾分,還得試探一番,才能知曉。
元軾從龍椅邊飛快而下,走到傅杉面前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世子遭遇如此,本王必當分憂。剛好眼下本王身邊人手不夠,有些個要緊事,還需世子出力才好。」
傅杉拱手道:「王爺但說無妨。」
「你自小就與江家熟識,江介父子的性子,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本王想著,那江與辰是個賴皮的主,若非朋友相勸,只怕他不會說實話。當然了,他一個通敵叛國之人,多半有些嘴硬,若他不肯說實話……」
「若他不肯,臣自當打到他肯說為止。」傅杉冷冷道。「畢竟證據已出,諒他有千萬般的本事,難道還想翻身不成?再說了,若是被這樣的人翻起身來,將來王爺的大位,只怕也坐不穩。」
「好!」元軾大笑幾聲。「本王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從袖中取下一塊令牌:「事不宜遲,還請世子今日便去刑部審問。」
傅杉接在手中,行完禮,逕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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