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天躺在土坡后面,他嘴里嚼着一块肉干,嚼渴了便拎起葫芦‘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冷酒,随后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邋遢的胡须。
旁边的士兵闻着酒香,不禁咽了口口水,眼睛盯着常小天手中的酒葫芦一动不动。
常小天感到身边目光,看着这些个馋猫,伸出手就拍了拍士兵的脑袋。
“兔崽子,想喝?”
“嘿嘿,想喝。”士兵憨憨地笑了起来,丝毫不遮掩内心的想法。
“你别喝老子的,想喝自己抢去!”
“可是老大,这蛮人还没出现呐。”
“别他娘的质疑老子,肯定会!一个时辰内若北蛮子不出现,老子帐中十年的佳酿就送给你们。”常小天自信满满地说道。随后,他吸了吸鼻子,歪嘴骂道:“操他娘的,真冷啊……快入冬了,去西胡的路马上就要被大雪封住,关内的商队也快收队了,这时候北蛮子不出动他们怎么过冬?”
“那今天,咱们追多少里?”
“今天不追,见好就收,他娘的这帮北蛮是越活越穷。”
常小天脏话连篇,像是不带脏字就不会说话似的。其实单看常小天的面相是一副儒雅之相,但他眼神与话语中却满是狂放与不羁,整个人的形象也是如此——乱糟糟的胡子、粗糙的皮肤、红彤彤的鼻头以及大大小小的伤疤……
忽然,常小天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他啐了一口唾沫,骂道:“操他娘的,老将军是不是把北蛮子打怕了?现在这帮龟孙子怎么这么穷?现在这战利品真他娘的是‘冷水洗屌,越洗越小’。”
众人哄笑起来,仿佛对常小天出口成脏的说话方式特别受用。
“别笑!待会儿都他娘的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见远处隐隐出现商队的影子,常小天顿时警觉起来。感受到众将精神了不少,他舔了舔有些皲裂的嘴唇,道:“快入冬了,北蛮子身上定然会带冬酒在身上,你们没喝过吧?”
众士兵摇摇头,皆是一脸懵逼,这玩意儿莫说喝过,听都没听过。
“嘿嘿,那玩意儿是狗日的蛮子酿的,我喝过几次,真他娘的好喝。”
“比咱大唐的太白还好喝?”
“不骗你,太白和它比起来,差远了!”
士兵们咽了咽口水,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见勾起了众人的馋虫,常小天有模有样地继续说道:“这冬酒是北蛮子用从咱们商队抢来的米做的,但不知道这帮龟孙子用的什么法子,竟酿的出如此美味的珍酿。前些年老子抢了半袋子回来,倒在壶里用小火那么一加热,那香气瞬间飘半个军营,再切上两斤酱牛肉,一口酒一口肉这么吃着。。。。。。”
有的士兵不知觉已经流出了口水,眼中满是精光。
“那老将军怎么没喝过?要不然咱也不可能没听过啊?”
“嘿,这上等佳酿是这两年才有的,老将军自然没尝过。呐!这不去年,我给他老人家弄去了一壶,他老人家喝了之后每次来信都嚷嚷着要给他多弄几壶。”
见众人此时已摩拳擦掌,常小天忽然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商队现在就要来了,估摸着北蛮的兵也快到了,放哨的兄弟在商队内外都有,待会儿见着敌人就会告诉咱,那时候咱什么都别管,到时候咱分两面夹住他们,打他个措手不及,冲在最前面的!老子赏他两碗冬酒。但都给老子记住咯!只许驱赶!不许追击!”
“是!”
近来北蛮似乎有高人指点,虽是散骑但常小天总觉得这些散骑中带着些中原兵法的味道,是以这些日子异常谨慎。他虽然深得徐有年真传,但始终心中紧绷这根弦,毕竟天门关才是重中之重。
就在众人静待敌人出现之际,忽然一道急促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报——西北方向有扬尘,贴地细闻有马蹄之声!”
“你可听清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