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不是允了我麼,不讓我進宮去。」她一開口便情不自禁地抽噎了起來。
死亡離她是這樣的近了。
「我從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殿下,殿下難道不念在往日的情分下,原諒我麼?我不要進宮,哪怕,哪怕回袞州去也好。」
她實在想不通,為何李佑白這一次說翻臉就翻臉了,一點解釋都不聽了。
「殿下想想,周妙自來之後,哪一天不都是為了殿下?殿下從前不是允了我麼?為何殿下說話不算話了呢?」她愈說,眼淚流得愈是洶湧。
李佑白伸手輕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淚,他的眼中倒映著她哭紅的面目。
「別哭了,周妙。」
他嘴邊揚起一抹疏疏笑意:「你呢?周妙,難道你沒騙過我麼?」
他閉了閉眼,胸中怒意依舊翻攪,他終於忍不住道:「你費盡心思,到底想要什麼?李權雖有忠義,可是個呆子,萬不及你擺弄心眼。」
周妙聽得怔愣原地,一時竟忘了哭,抬眼只見李佑白唇邊笑意愈深,耳邊聽他溫柔地喚她道:「妙妙,宮裡才是你的好去處。」
第57章
春日驚蟄。
黑沉沉的夜空滾過一道驚雷。
驚醒了蟄伏越冬的鳥蟲,也驚醒了本就睡得不沉的周妙。
她在硬梆梆的通鋪上輕聲地翻了一個身,只見對面長鋪上躺著的茶官並沒有被春雷吵醒,依舊熟睡著。
哎。
她默默地在心中第一百零八次嘆氣。她進宮算來也快一個月了。
李佑白說到做到,上元日的第二天便把她送進了宮,周妙心如死灰地進了朱雀門,可李佑白給她尋的去處卻是宮中的典茶司。
她成了一個茶女,等階最低的那一類茶女。
哎。
周妙誠然感到了一絲絲慶幸,可是更多的還是後悔。
她當初不該招惹李佑白,他本就喜怒無常,是個陰晴不定的性子。
但是直到今時今日,周妙還是沒想通為何上元夜裡李佑白會勃然大怒,甚至一怒之下將她送進了典茶司。
這個懲戒不可謂不重。
她回不了袞州了,也嫁不了人了。
進女官,前三載,按律不得婚嫁。
哎。
並且,茶女實在不是一個輕輕鬆鬆,能夠渾水摸魚的活計。
天光未明,門外響起了熟悉的雞鳴聲。
周妙翻身而起,又開始了茶女的一天。
她初來乍到,先學規矩,再學茶經,半月之後,又學了揀茶,曬葉,烘茶的體力活。
作為一個小小的茶女,周妙整日守在典茶司,幾乎沒有出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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