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她一邊編,一邊扎手,可在李佑白的審視下,她壓力倍增,只能默默忍受,不敢再出聲。
臉上雲淡風輕,手上默默承受。
過了約莫兩盞茶時間,她才勉勉強強地編出個雛形,擺在李佑白做的骨架旁邊,差異立現。
李佑白見了,冷笑一聲,周妙羞愧地低下了頭顱:「殿下見笑了。」說著,她抬眼瞟了一眼他身前空了的茶盞。
來也來了,茶也喝了,取笑也取笑過了。
還有正事麼?
「殿下……」周妙還未說完,耳邊卻聽李佑白問:「你想做個什麼模樣的燈?」
「嗯?」周妙一愣,見李佑白不耐煩地皺眉,馬上又說,「想,想做個蜻蜓模樣的。」
她剛才畫了好幾張圖,看來看去,只有蜻蜓這個最容易做。
「蜻蜓麼……」李佑白沉默了片刻,手下卻動了起來。
周妙仔細見他手中動作,不過小半刻蜻蜓燈修長的骨架便大致成型了。
「好厲害。」周妙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翅膀呢?」李佑白別開眼問。
周妙用手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麼長,兩根竹條便是,之後我再添上絹布,翅膀扇動的時候,就很好看了。」
李佑白依言左右各自固定了兩根竹條。
周妙只需蒙上絹布,繪上翅膀,蜻蜓燈就能大致做好了。
上元節還有挺長時間,她可以慢慢專研繪製部分。
不過這個燈的基礎是李佑白做的,能算她親手做的麼?
周妙轉念又想,只要大頭是她做的,李小將軍應該也不會介意。
主要是心意,最重要。
她笑盈盈道:「多謝殿下!」
李佑白見她的表情,嘴角也微微揚了揚:「無礙。」
自閬苑出來,陳風笑道:「算起來上元節也快到了,難怪姑娘們都開始做燈了。」
李佑白這才想起來這樁事,周妙的燈是為了上元節做的麼?
周妙做的燈也會送人麼?
京中的習俗,李佑白自然知曉。
往年上元燈節,東宮燈火闌珊,出宮巡遊之時,大膽的女郎見到他也會捧著燈盞遞來。
耳邊又聽陳風笑道:「殿下今日不該幫周姑娘做燈,先前殿下不讓通報,周姑娘原本在做燈,看上去慌張極了,而殿下竟又幫她做了骨架,上元節收到燈時,殿下早已知曉了形制樣式,便不鮮了。」
李佑白情不自禁地握緊了右手。
周妙的燈真是要送給他?
蜻蜓燈,他不喜歡蜻蜓。
可是若做出來的燈,簡潔並不繁複,亦非不可。
他的眉頭皺了又松,後知後覺地感到右手中指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低頭一看,卻是一小節竹屑埋入了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