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怎么了?爹”
闻听寒林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寒士颜紧张兮兮道。
“没事,也许是晃眼了!”
得益于王立动作迅,加上四周漆黑一片,寒林四下打量一圈,没现异常便没再多想。
“这里就是您刚才说的祖地吗?孩儿怎么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说话间寒士颜环顾四周,只觉得好似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闻听这个话寒林情绪突然变得激动,狠狠抽了寒士颜一巴掌,然后厉声道,
“混账!再说这种话,你便不要再叫我爹!”
寒士颜手捂脸,瞬间泪眼婆娑,就连弱小的身板也猛地一颤,显然没想到寒林会有这么大反应,按他之前所听到的来看,毕竟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不要觉得过了近千年便与自己无关,等你看过符影石,便不会这么想了!”
似是察觉到寒士颜的心思,寒林严肃补充一句,说话间依稀可见其眼角微微泛红。
寒林缓缓闭上眼睛,想要调整一下激动的情绪,可脑海中一幕幕血腥的画面不停涌现,有倒在血泊中的一双双绝望眼睛,有一声声妇孺惨烈的哀嚎,有无头婴孩的弱小身体,还有历代因为复仇大计杳无音讯的先人,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这些都是他的族人,虽千百年过去,但每每回想起符影石呈现出来的画面,都仿佛让他身临其境,一种血脉相连,不报此仇不配为人的感觉根本挥之不去。
“黄符宗,我们能斗的过吗?”
直到现在寒士颜脑子还是懵的,不久前寒林告诉他,原来黄符宗竟是自己一家千百年来的宿敌,面对如此庞然大物,任谁也一时无法坦然,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半大少年。
“哼!黄符宗虽强,却也不是无法撼动,今日主要是带你来祭奠一下先祖亡魂,走吧!”
说着寒林取出一根火把,然后拽上寒士颜,迈步朝空洞内部走去,一如当年他被寒玄带着。
暗处听到寒林父子二人对话,王立心中顿时翻起惊涛骇浪,眼见寒林手持火把步步接近,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竟有此等隐秘!”
王立趴在地上屏息凝神,心中思绪纷飞。
地下空间虽然只有一条路,但胜在还算宽敞,王立此刻隐在最靠边的一处水洼内,只露半个脑袋在外边,紧盯寒林父子动作。
庆幸火把不够亮,王立恰好处在光线笼罩范围外,有惊无险终是和寒林二人错开了。
待视线内光源变得越来越远,几乎看不见后,王立赶紧从水洼内上来,飞也似的朝石门方向狂奔。
在王立看来,本就与寒林有过节,如今又得知他的隐秘,还身处地底数丈之下,被其逮到,不杀岂不浪费机会?
虽然暂时没被寒林现,但王立心里清楚,对方不是傻子,无非是与自己来时走过的地方错开了,等什么时候他现了地面的脚印,必然会意识到有人来过!
届时处境只怕更加不妙,所以现在不跑更待何时!哪怕真的运气逆天,最迟等寒林到了石碑处,也必然会反应过来。
王立脚步飞快,也许是否极泰来,符神可怜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竟格外顺利钻入了石门内。
石门后边是一排朝上的石质阶梯,阶梯笔直斜向上,尽头十分光亮,见状王立心头一喜,左右观瞧现石门后边一侧石壁上,还有一盏金属底座的兽油灯静静燃烧。
由于见识过言骁曾经转动兽油灯开启石壁机关,王立几乎可以认定眼前这个也是同样的设置,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转动机关将寒林二人困在地下的想法。
机关一动必然惊动寒林,虽然自己没有现内部有什么开启石门的机关,但是可不敢保证绝对没有,万一真有,此举等于主动暴露,殊为不智。
“眼下形势于我有利,不宜赌!赶紧出去是正经。”
想通关键王立不再犹豫,一步三阶,两步五阶,飞快往上奔跑。
不是不想两步六阶,王立试过了,由于需要倒换步子,险些拉胯。
不多时,王立喘着粗气,终于来到石阶尽头,本以为到了地面不曾想却只是一间灯火通明的石室,准确说是一间放满灵牌的石室。
“韩飞语……韩冬青……”
王立匆匆一瞥,尽管已有猜测,还是心头一震,暗道果然!
这石室不大约莫两丈见方,简直就是一间缩小版的宗祠,而且是比韩家寨宗祠更为纯粹的宗祠,毕竟这里供奉的都是韩姓之人,倒不像寨子内那种各姓混杂不伦不类的样子。
灵牌正对阶梯方向,顺着灵牌朝侧面观瞧,还有一条石质通道,乌漆嘛黑的看不到尽头,左右环视一圈确认没有其它出路,王立明白出口就在此处。
正打算迈腿进入通道,冷不丁瞧见密密麻麻的牌位下方,暗处孤零零立着三个怪异的牌位,红绸覆盖,更无灯火供奉。
王立好奇顺势扯下来,随即瞳孔一缩,紧接着又将那红绸盖上!随后头也不回地迈入了通道内。
“韩玄,韩林,韩士颜。”
入夜,寒风呼啸,往常寨中人早已入睡,然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先是林家近二十位男性族人死亡的消息在寨子内传开,闹得人心惶惶,紧接着又见祖地符林冲天火光升起,如今更是有传言说新族长残暴弑杀,不顾念同族之情,往后林家将暗无天日。
“他贵婶,你说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林贵的院子内,金凤梅得知林凡等人死亡的消息,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也不知怎么地失魂落魄地来到了贵婶这里愣是哭诉了一个多时辰,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倒出来。
细想也可以理解,平日里他被寨子里人诟病,背后指指点点,说什么叔嫂通奸的话,根本无人可以倾诉。
可说底,这一切错非在她,从开始抵死不从,到后来被威胁接受,再到习惯,如今令她又恨又依靠的林凡也无了,一时间她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眼下哭也只是哭自己命苦罢了。
“以后,为孩子活吧!实在不行你就回金家。”
贵婶没有多加劝解,当年的事也听林贵说起过一些,无非是林浩,林凡那些人使了卑鄙手段,金凤梅也是一个可怜人,可人生在世,可怜人何其多也,贵婶自己心中的悲痛也无处说去,好在还有虎子。
提起孩子,金凤梅心头一沉顿时止住哭声,她已经一天一夜没见到林玉人了,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