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千里长得中规中矩,杨效节和狄万仞就长得有些出人意料。
杨效节黄须碧眼、高鼻深目,双臂过膝。他母亲是朔代蕃部一位领的女儿。那里汉蕃混居,还有不少沙陀、回鹘、鞑靼的遗部。
狄万仞脸黑黑的,身形高大,站在那里就像一只猿猴,跟传说中的帅哥狄襄武相差甚远,让人对他的身世有些怀疑。
手臂有力,指骨粗壮,一看就是玩枪的高手。
三人齐声劝道:“二郎,玉津园之约,不能去!一看就是陷阱。”
“宴无好宴,蔡老五这场鸿门宴,当然是陷阱。”刘国璋笑着答道。
“二郎,你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老狄,杨老六,你们跟二郎说一说。”
狄万仞先开口。
“二郎,滑州天台山有个白马寨,里面有五六百青壮。带头的领叫杨彦志,使得一口好朴刀,人称河朔刀王,手下有一百号出生入死的悍卒,此前是河北禁军。因为欠饷闹事,杀了上官,逃到这天台山,结寨自重。
地方瞒上欺下,无力清剿,便招了安,胡乱封了知寨等官衔,半官半民。时而为水盗,时而为山匪。昨日杨彦志带着一百精锐,突然来了开封城,听说有人在玉津园一附近看到他们的踪迹。”
杨效节接着开口。
“二郎,北邙山有一伙盗匪,大约六七十人,为的叫千脚蜈蚣。专以钻洞盗墓为生,行事诡异狠毒,各个手上有功夫,人人身上背命案。听说拿了一位贵人的悬赏,连夜来了开封城,也有人在玉津园附近看到了这些人的踪迹。”
“河朔刀王,千脚蜈蚣,蔡老五还真看得起我。”刘国璋笑道。
“还有一件事,”符千里神情肃穆地说道,“二郎,你此前不是问童太尉的留宅护卫吗?我找人打听过,童太尉的留宅护卫有近两百人,其中不少人是西军精锐,具体多少,查不到。前几日暴毙七八个,于是有人告假,说扶送同袍遗骸回故里。”
刘国璋脸色郑重,“西军精锐!”
幕后主使,是蔡老五无异了。
丰诚和田琮拿了他什么把柄,如此苦苦追杀不休?
难道是艳照?
三人继续劝道:“二郎,既然知道玉津园布下了层层陷阱,你何必轻易冒险呢?”
刘国璋摇了摇头,“张正道和张德远哥俩因为我的缘故,身陷囵圄,我不去,有失道义。万一有意外,我一生难安。”
“可是二郎,玉津园凶险重重,你只身轻入,可能会丧命的。”三人继续苦劝。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前有凶险,难道就不行路了吗?虽千万人,吾往矣。三位不必劝了。”刘国璋转过头来,对岳飞说道,“飞哥儿!”
岳飞紧紧地抿住嘴巴,手指不停地在掌心搓来搓去,听到刘国璋的问话,一脸的严肃地答道。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我一定要跟着哥哥去的。”
符千里三人面面相觑,长叹一口气,拱手道:“二郎,鹏举,高太尉遣人警告我等。为了亲故家小,我等无法下场增援你俩。除此之外,但有所求,尽管说来。”
“可有熟悉玉津园一的人?”
“有!”符千里应道,“我有个故交,在玉津园看守了十余年,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狄万仞说道:“我有位好友,在里面养象所任职,常年在那里喂养各种飞禽走兽。”
杨效节想了想说道:“我有个表哥,常年在玉津园一带做买卖,也很熟悉那里。”
“做什么买卖?”
“无本的买卖。”杨效节硬着头皮答道,“所以经常被人追赶,对玉津园一带的偏僻小路,最熟悉不过。”
“请三位哥哥把他们请来。”
“好,马上请来。”
九月十一,宜动土、搬迁、下葬,忌会友、酒宴。
秋高气爽,晨时即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把南熏门挤个水泄不通,准备开门的禁军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