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股腦說出口的瞬間,他其實很希望虞樺英能夠否認。
但他理智上知道是不現實的。即便否認,虞樺英也很難再拿出更合理的解釋。
虞樺英審視他良久。他定定地站在原地,視線沒有一秒鐘的躲閃。
他知道這樣的質問很不尊敬。但他想要一個答案。
「你和她的確沒有血緣關係。」
虞樺英緩慢起身,走向書架後的保險柜,「但你曾經存在過她的身體裡。」
「這是她登船之前交給我的。」
層層加密的保險柜打開,一本紙張泛舊的工作日誌時隔十數年後才又重見天日。「拿走吧。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裡面。」
「……院長。」
「你已經十七歲了。」
虞樺英不再看他,似乎有說不出的心累,「我不會再要求你申請hIc,也無法再給你提供庇護。今後要去哪裡,要做什麼,由你自己決定。」
周夜聲心裡一空,望著手中的工作日誌不知該如何進退。卻在這時,身後一道聲音清脆地響起,「你們結束了麼?現在輪到我了。」
虞曉活動了一下手腕,越過周夜聲,繞過辦公桌,徑直走向虞樺英。
「你應該記得我吧。」
虞樺英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他走到面前。
「是你帶走了我的貓咪。」
虞曉說,「也是你,剝奪了他飛翔的自由。對嗎?」
沉默就是答案。虞曉說完乾脆地掄圓了胳膊,猝不及防一拳揮過去。
虞樺英沒有躲閃,結結實實挨了一拳,捂著鼻子連連後退兩步,指縫中漏出血來。
「……」
周夜聲震驚得看呆了,手忙腳亂地拿紙巾幫忙止血,「你……院長……沒事吧。」
虞樺英卻並不意外,似乎早已在等待被他認出的這天,「是我做的。」
「我記得你,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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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離的那一天,由於對小貓咪太過擔心,虞曉做了一個不明智的決定——
他沒有清除人類的記憶。
萬一他的小貓咪在6地上會遇到什麼危險,這個人類也無法保護它,起碼還能來海邊向人魚求援。
豐盈的羽翼要在空氣中才能乘風而起,被海水會打濕沉重得無法舒展。他忍痛把心愛的小貓咪還給6地,是希望它能更自由地飛翔,而不是讓心狠手辣的人類砍去它的翅膀。
真是氣死魚了。
虞曉動手後拒絕道歉。虞樺英也沒打算計較或解釋什麼,只是擺擺手讓他們走。
周夜聲好說歹說把他拉走了,「你別衝動……」
「他怎麼可以這樣做!」虞曉一路上罵罵咧咧地飆海洋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