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觉得很有必要再提高点难度,她可不想为了买包糖炒栗子,被他带着满大街乱逛。她清
了清嗓子,强调道:“我只要后街的那家。”
“就是去那。”他的声音冰冷而坚毅。
吴忧深吸了一口气,她迈着步子跟上他。
雨夜中,一把伞,一高一矮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走着。
雨滴顺着伞沿打在成鹤的肩膀上,每到这个时候,他总能嗅到空气中一丝血腥的味道,这味道令他……恶心。尽管他知道,那一幕发生在另一个回不去的宇宙,也发生在遥远的过去,只是雨中的血腥味,成为他一抹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强忍着作呕的冲动,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
“你有没有闻到那股味道?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吴忧突然问他。
成鹤微微一愣,有那么一刻,他的心突然跳动了一下,是同心人彼此感应时才有的心跳。他讶然地望着站在身旁的她,难道她可以感应到他的感觉?
他抑制着这股熟悉的感觉,轻声问她:“你也闻到了?”
吴忧朝着鼻子挥了挥,想要挥去这种怪味,“这里有个垃圾处理站啊,难怪味道这么难闻。”
他的脸重新变得冷酷起来。
也罢,这五十年来,他的心脏早就停止了跳动。况且,异眼人和同心人是不会产生心电感应的。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十字路口,穿过这个路口,便是后街了。
马路上亮着红灯,两人耐心地等待了一会。
兴许是雨天,今晚车流明显比往常少了许多。
成鹤皱眉望着漆黑的天空,忍受着湿漉漉的
马路印在自己脑子里血肉模糊的情景。他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从那段痛彻心扉的回忆中抽离开来。
终于变成绿灯了,两人肩并肩继续走着。
不知从哪里窜出一辆左转的车辆,朝着吴忧的方向疾驰而来。吴忧还来不及反应,只感觉有一股力量包裹着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成鹤就护在她跟前,就在车灯直指她眼睛的时候,她又一次看见了成鹤身上的那层黑雾。
怎么会?他身上的黑雾为什么又出现了?
“不要!”她恐惧道。
千钧一发之际,她本能地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回到安全地带。此时,成鹤也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他。
万幸,两人惊险地与那辆左转车擦身而过。
心有余悸的吴忧还在大喘粗气,成鹤望着她煞白的脸色,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对视了好长一会。
其实就在刚才,他的视线就已经注意到了那辆左转车里坐着一位技术不精的司机,那司机还把仅有的精力放在响个不停的手机上。他预料到这辆车迟早会出事,好在提前做了判断,加上他敏捷的身手和速度,这才让她幸免于难。
此时的吴忧依旧呆呆地望着他,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似乎有些认不出眼前这个人来。过了好长一会,她这才缓过劲来,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对方的手,她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松开问他:“你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事?”
“没事。”成
鹤的嘴角微微上扬。寻思着,自己怎么可能有事,而且只要有他在,也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确切来说,在拿走这双独一无二的异眼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
吴忧望着他泰然自若的神情,他依旧还为她打着伞,似乎并没有被刚才那一幕所影响,惊愕此人的处变不惊。就在刚才,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感觉他的反应能力实在惊人,不过好在自己看见他身上的黑雾提前做了预判,及时拉了他一把。她更想不到,原来自己在遇到突如其来的危险时,爆发力如此惊人。
她再次望向他,注意到他身上的黑雾又奇迹般的消失了。
这么频繁出现黑雾,这个人看起来比她还要倒霉。
倒霉人遇上倒霉事,弄得心情也跟这天一样潮湿。
“我想回家了。”吴忧心烦意乱道。
“我刚救了你,你不说声谢谢吗?”成鹤挑眉问道。
她愣了愣神,还有这样占便宜的?心想着:刚才,明明是我又一次救了你好不好?要不是我出手拉了他一把,还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呢?不过看在他一直为自己撑着伞的份上,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谢谢。”她说的心不甘情不愿。
“就这样谢你的‘救命恩人’?”
吴忧还在分析着这个人身上的黑雾到底什么情况?是得了不治之症呢?还是得罪了什么人惨遭报复?在听出对方语气比她还要不满时,尤其‘救命
恩人’那几个字还刻意上扬了一些,她没好气地回了句:“那你想怎样感谢?”
成鹤朝她露出一抹诡笑,“要不,以身相许?”
吴忧猛得往后退了退,提高嗓音:“开什么玩笑?”
对方的语气放正经了一些,“还是算了,看你满脸不情愿的样子。”
吴忧心里朝他翻了个白眼,心想道:“算你还识趣。”
他又琢磨了一会,“要不,陪我买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