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婉随有些恍惚的站在纪国公府门口。
周围的一切与上一世如出一辙,丝毫没有任何改变。
纪安宁慢慢闭上眼,微风拂过脸颊,满载着家人的温度让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倍感温暖。
时光飞倒退,连成一束光线,最后定格在了上一世初回纪国公府的那一日,已经模糊的脸又逐渐的清晰起来。
“母亲!”纪安宁小心翼翼的喊出了那声心底早已呼唤过千遍万遍的声音。
纪夫人眼泪夺眶而出,不顾孱弱的身躯,扑上去将纪安宁一把搂在怀里。
十五年了,从巴掌大的婴儿到如今这般亭亭玉立的少女,到底是时光蹉跎了人,还是人辜负了时光。
纪国公纪端也连忙上前,老泪纵横,将母女俩一同环住,哭了好一会才勉强收了收情绪拉起纪安宁上下左右的看个没完。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快让爹爹看看,我儿受苦了,受苦了。”
纪安宁泣不成声,只能拼命摇头。
纪安宁将纪夫人缓缓扶起,安置在了座椅上。
自己坐在了父母中间,一手拉着一个,从小到大受的那些委屈瞬间化为云烟。
“爹娘无需自责,当年送我离开是为保我性命。
更何况师傅授我医术,屠姑教我识理,平儿姐姐将我护佑得很好,不曾让我受过半点委屈。
如今有幸活着回来侍奉膝下,女儿即便是死,也已经死而无憾了。”
纪端擦了擦眼泪声音颤抖的说道,“十几年过去了,想必那则坑人的箴言早已被人遗忘。我纪家总算从此团圆,再不必忍受骨肉分离之苦了。”
那一夜纪安宁宿在了纪端夫妇的房中,总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衷肠。
重来一次,承蒙老天垂爱还能与家人围坐在桌前。经历过了一场肝肠寸断的生离死别,纪安宁唯愿的只有家人的安康。
温情过后,纪安宁不敢丝毫懈怠。
她的院子被安排在了纪国公府最后面东北角,一来安静,二来避人眼目也更加安全。
整个院子都是纪夫人亲手整理布置的。
就连屋内陈设都是纪夫人挺着重病的身躯一点一点采买精心陈列的。
屠姑是纪夫人的陪嫁,当年纪夫人将刚出生不满一个时辰的纪安宁交给了她。
屠姑先他们几天回到府上,受了纪夫人一拜,便去了纪安宁的院中,当起了纪安宁的管事嬷嬷。
纪安宁不由分说着人将西厢房打造成了药房。
与前世一样,纪夫人因思念成疾久病缠身,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若不是纪安宁及时回来伺候跟前,恐怕用不多时便会撒手人寰。
“怎么就不见好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纪安宁蹲在药炉旁,一边扇着蒲扇一边咬唇忍不住在想。
上一世母亲也是这般病弱,纪安宁穷尽一身医术也只是保住了母亲性命未能彻底将母亲身体调理好。
一旁的霍平儿单腿提在椅子上,一边擦着宝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
“这世间竟还有你治不了的病?我看或许压根就不是什么病症,你说夫人会不会是中毒了啊?”
纪安宁突然顿住。
她未曾在母亲的身体里现中毒的异样,所以从上一世就没有往中毒的方向想。
【世间之大,无法解释之事万千。连起死回生这等荒唐事都能生,那么连我都无法察觉的奇毒也不足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