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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页(第1页)

郭川正要呵斥她的无礼,却见到一直呆坐着的主子一跃而起冲了出去,也只好瞪她一眼,抱着李成恒理出的东西追过去。

李成恒冲进房间,却是一言不发地拥住苏寂言,埋在他肩上不肯抬头,苏寂言扫了一眼跟进来的人,纵然许久不管事,一瞥之下威慑仍在,郭川恭敬地放下手里捧着的东西,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苏寂言这才拍了拍这唯一一个弟子的肩:“怎么了?”语气里也带出了三分宠溺。

“先生”李成恒闷闷的声音里似有千般委屈:“都是恒儿不好”

“胡说什么,”苏寂言看到桌上的包裹也猜了七八,抬起李成恒一直埋着的头斥了一句:“怎么如此”

未竟的话在看到弟子微红的眼眶时化了一声轻叹,瘦削的手慢慢抚着对方绷直的背:“跟个孩子似的没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吗等一会儿谢过二婶她们,我就随你回去”

明显感到手掌下的背一僵,苏寂言按捺下叹息的冲动:“说吧,你又做了什么?”

“没,她们都在隔壁,我没为难她们”李成恒飞快地答,快得让人忍不住起疑。

“其他人呢?”准确地抓住重点,苏寂言太了解这个相处十多年的弟子了。

“在后面院子里。”依旧是迅速的回答,只是在对上苏寂言了然的眼神时不甘不愿地添完了后半句:“跪着”

“干什么较这个劲,去让人家起来吧”苏寂言说着就要下榻,李成恒立刻让步:“我让郭川去,先生好好躺着”扬声吩咐郭川放人,更是动作确实地在床沿坐下,拦住苏寂言的去路。

不一会儿侍卫就将县丞一府众人带到了面前,吓得七荤八素的县丞惊见传闻中即将成为万乘之尊的人半是恭敬半是宠爱地递出手中削地工整平滑的水梨给榻上之人,口称“先生”时,恨不能早些晕过去。

世人皆知当得起这人“先生”二字的,天下之大也不过苏寂言一人。当年以方过弱冠之龄叛出家门,跟随被贬到封地的恒王,四年积聚,两载征战,平定流寇,击退关外虎狼之师,挽狂澜于即倒。如今更是一路兵不血刃直抵京城,尽管有逼宫夺位之举,民间却多以二人仁厚亲民,战无不胜而诸多景仰。

想到如此人物竟被卖到自己府中,虽是飞来横祸,天子盛怒之下,恐怕难逃一死:“微臣该死,王爷饶命”

“恒王饶命”

“苏大人饶命”一片“恒王”、“王爷”甚至“万岁”的呼声中夹杂的清冷之声让苏寂言接过梨的手势顿了顿,李成恒也颇有些意外地问了句:“为何求之于先生?”

抬头的少年有几分初生牛犊不畏虎的神气:“王爷是因苏大人受错待而怒,草民自然应该向苏大人求告,大人也自会答应。”

最后一句让苏寂言也起了好奇之心:“哦,那么为何我一定会应?”

“大人以仆役之姿入府,所谓不知者无罪,家父并不知大人身份,纵使对大人多有得罪,至多不过苛待仆役之失,何曾有刀剑加颈之过?而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然则大人辅佐王爷,自然希望王爷成为仁德之君,而非留下暴虐之名,草民向大人告饶,大人焉有不应之理?”

“你叫什么名字?”苏寂言借着李成恒的手起身,在他的扶持下靠在床头,淡淡的语气里多了一分兴味。

“草民方慕远。”

李成恒也在他身边坐着,看向跪着地上的少年,却见他对口中的“家父”并无亲厚之意:“方卿倒有福气,令郎年有几何?”

“犬子十、十五有余”县丞不敢抬头,他家中几房妻妾,这个儿子向来不受宠,怎么今日倒有这般造化。

“草民已过十六。”少年依旧是清冷的语气,冷冷打断父亲的话。

苏寂言侧过头看李成恒,在对方的眼中也看到同样的赞赏:“可愿随我进京?”

“谢过大人知遇之恩,然草民不才,愿曳尾于涂。”

“咳咳”苏寂言不知是该惋惜还是该庆幸,看向一旁不置可否的李成恒,释然道:“人各有志”

“那么,你今日这番举动,所求为何?”既打定主意不必强求,苏寂言的问话中便多了一些好奇的探寻。这个孩子明知道他不会任恒儿乱来,却说了那一番出彩的话,一不为求功名,二不为博父亲的好感,想要的是什么呢?

“求亡母灵位在祖祠的一席之地,求方慕远从此孑然一身,与方家再不相干。”少年的眼中决绝之色满溢,迅速地回答,仿佛已经考虑了千万遍般熟练,不带一丝犹豫。

“本王答应你。”不等苏寂言开口承诺,李成恒已经点头,看向依旧跪着的方县丞,地上的人磕头如捣蒜:“臣遵旨。”

“本王与先生在此停留两日,方慕远,你明早过来听旨吧。”李成恒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明白自己算是逃过一劫,立刻谢恩退了出来。

“先生”

“孩子动得难受,你跟它说说话吧”

李成恒一听,早把想说的事忘到脑后,扶起他拥着,一手在腹底小心地托着,另一手轻柔地一遍遍随着孩子的动作安抚打圈:“痛吗,要不要叫太医来?”

苏寂言微摇了摇头,就着他动作靠在他身前:“清官难断家务事,那个孩子的事到此为止吧”

“先生是在担心我?”李成恒顿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他的意味,当年他的母妃被废去名号,从宗室玉牒上抹去,他也被贬到堪称荒蛮之地的洵州,与这个孩子的情况倒是有三分相似,可是

喜悦的笑意从眼睛里溢出来,照亮了整张脸庞,低下头,轻轻地吻那人浅绯的唇:“不一样的”

怎么能一样呢,那个孩子了无牵挂,才可以说出“孑然一身”的话,可我身边一直有你。最尊敬的先生,最重要的亲人,最亲密的爱人

我的身上,系着你很多的爱,所以再艰难,也绝不放弃自己。

被突如其来的吻打断思绪,苏寂言的脸上也泛起一丝赧意,轻轻推了他一下:“谁说要住下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不要。”李成恒却固执起来,不但没松开,反而收紧了手臂,贴着苏寂言的背轻吻他的后颈:“先生要和我一样”

没头没脑的话,可是苏寂言懂得

要一样地因为掌心里放着的,是彼此一辈子的期待和重量。不能倒下,不能让那个人的一辈子从此灰暗。要一样地,珍惜自己

“恒、恒儿别”颈上酥麻的感觉瞬时扩散到全身,苏寂言几乎是有些颤抖地说着,不自知地动了动身子,却感觉到身后的躯体倏地绷紧,灼人的□抵着他,呼吸为之一窒:“你小心些孩子”

“先生…”李成恒的湿热的气息还在耳畔,苏寂言稍微转过了身子,却被连着被子拥进怀抱,向来体贴的弟子竟似蕴了薄薄的愠怒:“刚刚说好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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