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离是直接从通道走的,傅时昱就在3号门外面,看见她戴着帽子手里还拿着水杯从车上下去过去接她。
这边的灯光较亮,傅时昱眯了一下眼,开了车门“先上车。”
这会人有些多。
王醒和严果果是单独安排的一辆车,就在傅时昱的车后面。
因此傅时昱的车上,除了前面的司机,就他们两人。
一上车,尤离就把口罩帽子都摘了,打开水杯喝了几口才感觉要冒火的嗓子生出一丝凉意。
她穿着无袖的淡黄色连衣裙,外面透过车窗照进来的灯光衬的她雪白的皮肤泛着冷白的色调,柔和纤细。
尤离在飞机上吹了一路的空调,这会又是夜晚,皮肤的温度早就降了下来。
傅时昱按了前面的控制屏,把风口换了个方向,然后从她手中自然的接过水杯,拧上“回禹景”
撑了一路的眼皮此刻才感觉有些乏了,尤离头疼的靠在他肩上“先回禹景吧,明天再去我哥那。”
傅时昱搂着她,紧紧抿着唇,侧颜冷峻分明,线条严肃,和夜色融为一体的眼底深色加重。
见她困了想睡觉,傅时昱最终还是没回禹景,去了他那边的房子,禹景离机场比较远还要再拐过两个路口。
车上又没有衣服,尤离睡着,傅时昱只能给她盖了个外套。
尤离即使睡着秀眉也还是蹙在一起的,光是听呼吸声也是睡得不安的,傅时昱抬手把她脸上的头挽到后面,目光温柔至极。
下车的时候即便傅时昱已经把动作放的很轻,尤离却还是醒了。
只是不想动,又实在累,勾着他的脖子眨了下睫毛又靠在了傅时昱的怀里。
傅时昱拍拍她“睡吧,没事。”
等把人放到床上,再哄睡下已经九点半了。
傅时昱去了客厅把刚刚王醒送过来的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尤离背的小包被放在了玄关处,此刻里面的额手机正在嗡嗡作响。
傅时昱拿出来看了一眼,上面备注着“徐姨”两个字,傅时昱直接把手机调了静音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看着它自动挂断,没一会又重新亮起。
那边的事傅时昱已经知道了全部,也能猜测“徐姨”在
这时候打电话过来的意图。
电话那端的人锲而不舍的一遍一遍,傅时昱神色淡漠,捏了两下眉心最终还是接起,不冷不淡“徐姨。”
他要是不接,傅时昱担心杨荣宸明天还会打扰尤离。
“你是傅”
“我是傅时昱。”
男人打断她惊讶的声音,“尤离从h市回来,刚刚才睡下。”
杨荣宸握着手机有些难以开口,但还是拉下这张老脸“你能不能跟曲歌传达一句话,就说看在我真心待了她四年的份上,能不能”
“徐姨,”傅时昱冷了脸,嗓音犀利,“或者我该叫你一声杨姨。”
“你不应该用四年的养育之恩来对尤离进行道德绑架,你是真心待了她四年,可也骗了她二十六年,她不欠你们,相反,是你们欠她。”
如果没有这些事,或者说在杨荣宸收到徐茵的请求时能坚定的把孩子交出来,尤离更不会有那福利院的四年,她会活在一个温暖的家庭,和其他孩子一样,亲生父母悉心照料,陪在身边。
这四年的快乐幸福,却是被她们生生剥夺。
现在竟还能用养育之恩作为借口,来对尤离进行道德劝说。
杨荣宸也知道的确是自己的错,握着手机的手攥了又攥,流着泪沉默着不说话。
傅时昱眼角轻蔑“你有没有想过,她本不需要你们的养育,却是你们强加在了她的身上。”
因为她们,尤离被剥夺了和亲生父母相处二十多年的时光,因为她们,尤离甚至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因为她们,尤离原本的和谐家庭不复存在。
即便明白这会让另一个家庭支离破碎,让另一对父母近乎绝望却还为了自己的私欲做了交易,这样高举着“爱她的名义”,却以“毁了另外一个家为代价”的人,又让尤离如何心怀感恩再去面对。
杨荣宸沉默了很久,已经没了耐心的傅时昱在挂电话前听见她有些心酸的道歉“对不起,是我们对不起曲歌。”
傅时昱去厨房看烧开的水,倒了一杯放在餐桌上“最终的决定是什么,只能尤离自己来做,但无论是什么选择,都不应该由杨姨你来左右。”
说完这句话,傅时昱直接挂了电话,五指放在杯壁上
,目光垂在那水面上凝了很久,直到指尖泛着灼热的疼痛,他才不慌不忙的收了手,心生烦躁。
电话再一次响起,这次的来电显示是个陌生人,傅时昱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起。
清冷低磁的一句“我是傅时昱。”
回应他的是,是现场炸耳朵的尖叫声。
傅时昱皱了眉,将手机拿远了些,那边似是调整了一下,声音顿时减弱了不少。
“你好,傅总,我们这边是e专访,想联系尤离问几个问题。”
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