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回邢治的第二日,又有增援军来到此处。
他们此行主要是为了押送武器。
——之前为能快速行军和占领要地,服麟军与紧随其后的镇北军只携带了小型投石机与部分火器。
如今威力更大的火器已经被全部送到了驻地之中。
一道前来此处的,还有身为“少府”的费晋原,与从昭都赶来此处的庄有梨等人。
他们的主要工作便是定时核对火器及其部件的数量,并将其登记在册,每日确认其是否存在缺漏。
这项工作看上去虽简单实际却非常重要,必须由信得过的人来做。
在原本的历史中,火器诞生后便为中原朝廷所独有。
直到一场战争结束后,敌军撤围时俘虏了一部分中原工匠,并盗走部分火器,通过这些人学会了火器制造与使用的方法,最终加以仿制并应用于战。
这段历史虽然还很遥远,但江玉珣必须从各个角度保证此事不会发生。
除此之外,庄有梨还要负责防火工作。
这件事同样不能有半点疏漏。
……
等彻底清点完火器数量后,已过了用晚膳的时候。
随庄有梨等人忙了一天的江玉珣还没时间去看尚在休养的邢治。
忙完这些工作后,他们两人终于去了邢治所在的军帐内。
杜恩利这几日一直忙着逃亡,被他抓走的邢治也跟着他在草原上跑来跑去,连着好几日都没有合眼。
因此,邢治虽然没有受伤,但却早疲惫得不成样子。
昨天回到营区后,邢治
倒头就睡。
直到刚刚才苏醒过来,并好好洗漱了一番。
军中的伙兵给他开了一个小灶。
江玉珣和庄有梨也在邢治这里蹭起了饭来。
夜幕降临后,草原上变得格外寒凉。
不大的军帐正中央放着一个用来烤肉的燔器,与一只用来温酒的泥炉。
伙兵把腌制好的肉食放在了燔器上,简单调味过后便离开了帐内。
放了草药的烈酒已“咕嘟咕嘟”冒起了小泡,酒香与草药淡淡的苦香倾刻间弥漫整个营帐。
邢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接着拿起筷子便要去夹燔器上的肉食。
坐在对面的庄有梨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邢公子,肉还没熟呢!”
燔器上的羊肉还是粉色的,血迹隐约可见。
邢治的肚子随之“咕”了一声。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末了略微尴尬地笑着说:“我这几日跟着那个姓杜的逃跑,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实在是饿极了。”
生肉既不好消化,吃了又容易闹肚子。
担心邢治忍不住再去夹它,坐在桌案另一头的江玉珣试着挑起一个话题,转移起了邢治的注意:“杜恩利的手下已被玄印监斩杀,但是他的性命却被暂时留了下来。”
庄有梨端起了泥炉上的酒壶,一边替几人倒酒,一边忍不住转身问江玉珣:“这是为什么?”
邢治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江玉珣伸手接过庄有梨倒的烈酒,末了向他点头谢道:“杜恩利知道折柔三部的兵力,他说的虽然不一定全是真,但与邢公子之前探查出来的消息结合起来看,也能辨出真假虚实。况且……直接杀岂不是便宜他了?”
应长川的意思是——将杜恩利带回昭都,先让他在玄印监驻地把那里的刑罚一一尝试几遍再杀了他。
邢治河庄有梨都听说过有关玄印监的恐怖传闻。
听懂江玉珣言下之意的他们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心中却只有快意。
“就该如此!”
“绝对不能便宜了他那样的人——”
说话间,燔器上的羊肉终于变了色。
饿得不行的邢治顾不得客气,直接夹了一块到碗中。
刚烤好的羊肉还是滚烫的,将它咬到嘴里的瞬间,邢治便倒吸起了凉气。
他正想端起手边的杯子向口中灌水,然而不等邢治手指碰到杯壁,就被江玉珣抬手挡住了所有的动作。
“邢公子,这个酒也是烫的!”江玉珣被邢治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一边说话一边拿起旁边的酒壶替邢治倒了杯未温过的烈酒,“喝这个。”
邢治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立刻将杯中的酒灌入腹中。
此时方才还滚烫的羊肉也凉了一点。
饿了好几天的邢治狼吞虎咽地吃掉好几块之后,终于想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