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得实在是坐不住了,往腰后垫了个枕头,就靠坐在炕头,视线落在韩渊手上。
那双手,比大半年前更加粗糙了,手上裂开的口子,深到几乎见骨了。
韩渊没有理会她的注视,盛了小半碗汤,递到她嘴边,“喝口汤顺顺。”
苏荷没有力气和他多说,就着他的手乖乖把汤喝了,喝了之后,她彻底动弹不了了,软软瘫着,韩渊伸手过来时,她也只能默默看着。
韩渊一手拿着鸡腿啃,另一只手在她肚皮上轻轻揉着,他不是没有看到小孩那双嫌弃的眼睛,只不过没当回事而已。
这里黑漆漆脏兮兮的,她都能忍受七个多月,他吃饭前还洗过手了呢,她嫌弃个屁。
苏荷眉头突突的,实在是怕他会把油乎乎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要不是实在撑得动不了了,她一定会躲到一边去的。
她在这里住那么久,洁癖什么的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泥点什么的她可以忍受,但油乎乎的手,她真的接受无能。
揉了半个钟,锅里的鸡肉也已经吃完了,韩渊去收拾东西,弄干净后回来站在炕边,看着又缩回被子里的她。
“洗澡还是洗脚?”
苏荷啊了一声,以为他问的是自己,呆呆回答:“我已经洗过了。”苏荷啊了一声,以为他问的是自己,呆呆回答:“我已经洗过了。”
她不打算出门,这里晚上又特别冷,所以她每天都洗得挺早的,他来的时候她泼出去的水,就正好是她洗澡后剩下的。
韩渊看了眼她白白净净的小脸,啧了一声,“没问你,你就算一个月不洗澡,那也是香的。”
苏荷小脸一红,头往被子一缩,就跟只缩头乌龟似的,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渊嗯了一声,拿着桶和衣服出去了。
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炕上的小包动了动,一张白皙的脸露出来,五官拧成一块去了。
这里就只有一个房间一张炕,他又不去村里借宿,晚上肯定要和她挤一个被窝的。
打记事起,她就是一个人睡的,现在多了一个人,还是个男人,她怎么睡得着啊?
被子也就那么一张,还是只有一米二宽的,也不够两个人盖的啊。
她还在犯愁呢,门“嘎吱”一声,出去洗澡的韩渊就回来了,她吓得赶紧往被子里缩。
韩渊光着膀子,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他没有急着钻进被窝,而是先去烤了会儿火。
苏荷支着耳朵听你的动静,在黑夜里,眼睛看不到,耳朵的灵敏度就提升了好几倍。
她能感觉到韩渊的每个动作,听见他每一分的靠近。
她听见他起身,吹灯,靠近,脱鞋,翻身上炕,最后被子被掀开,身上一凉,然后又重新回归温暖。
炙热滚烫的胸膛和她只差咫尺,每次呼出的热气都会被胸膛反扑回来。
她原本就特别怕热,屋里的烧着火堆和热乎乎炕让室内的温度刚刚好。
现在被他这么抱着,源源不断的热气传过来,她身上都要热出汗了。
她往旁边挪了挪,想脱离他炙热的怀抱,可才退开几厘米,韩渊大手一收,她又被揽了回去。
韩渊下巴抵在她头顶,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牙根咬紧,“你再乱动,老子可不敢保证不会做点啥了。”
苏荷:“……可是我热啊,你身上太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