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逾靜,父母與孩子是你的責任,但永遠不會是你的缺點和累贅。」
苦難塑造出一個閃閃發光的人,但趙珏希望不要有這些東西去襯托他,他本應該活得輕鬆和快樂,所以他說:「無論你的世界破碎成什麼模樣,只要你感到難過,隨時找我,行嗎?」
「當然,我但願你不要因為這些事找我,因為我希望你能一直快樂。」
林逾靜笑了,趙珏看見他眼角滑過一滴淚水。
但他聲音很輕快,他說:「趙珏,你上次不是說要教我抽菸嗎?」
「你把最後一口吸完。」
手指已經感受到火光的溫度,趙珏吸住菸嘴,火光猛地一亮,在最後一點菸絲燃燒殆盡後徹底黯淡下去。
與此同時,趙珏感到林逾靜的氣息撲面而來,一個溫柔又克制的吻落在趙珏唇上。
愛會滋生卑微與懦弱,但也會予人無限勇氣與歡愉。
這一刻,他們心跳頻率重合,趙珏在林逾靜準備退後之前扣住了他的後腦勺,「林逾靜,還沒嘗到煙味就想跑?」
濕潤的薄荷味緊緊纏繞住林逾靜舌尖,趙珏攻城掠池,在林逾靜快要窒息地那一秒鬆開雙手。
「銀釵什麼味道?」
「不知道……」
「再嘗嘗?」
「薄荷味!」
趙珏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看著林逾靜攥成拳的手,一點點掰開他的拳頭,指腹沿著他手背上的刺青紋路一寸寸撫摸過去,「你知道嗎?我很早就想這麼摸了。」
林逾靜喘著氣,捂住快要跳出來的心臟:「那你還挺流氓的。」
「呵,」趙珏扣住他的手,那雙手確實如他想像中一般骨感,冰冷。
不等林逾靜說話,趙珏問他:「咱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有病啊,」林逾靜沒捨得掙脫他的手,嘴上繼續懟道:「這樣,你要是沒想法,咱們明兒早一起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唔…。。」
趙珏突然磕上來,他力氣太大,林逾靜下唇被磕破皮,他眉心一擰,趙珏討好似地舔掉下唇的血珠。
「完蛋了趙珏,你明兒個非得被我爸罵成篩子。」
趙珏渾不在意,「應該的,這不是拐他兒子了嘛。」
第二天趙珏果然被林父陰陽怪氣了一整天,林逾靜看他一臉嚴肅,關心道:「怎麼,被我爸說傷心了?」
趙珏在他臉上偷個香:「沒有,其實我一整天都在憋笑,但又怕笑得太春風得意把老爺子直接氣倒了。」
林逾靜放下心來,「等會兒你在車裡等我,我上去和他們說幾句話。」
趙珏乖乖點頭,林逾靜捏捏他的臉,「你今天竟然不問為什麼了?」
趙珏:「畢竟我又不是反駁性人格。」
……
「爸,媽,我明天還得上班,今天就先走了,下個月再回來看你們。」
他爸不說話,留個背影在堂屋裡坐著,倒是林母提了兩袋蔬菜,她看了一眼林父,小聲說道:「帶點東西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林逾靜頻頻回頭看后座上的兩袋蔬菜,趙珏察覺了,問他:「想什麼呢,跟我聊聊。」
「沒有,就是覺得這次回去我媽態度還怪好的,擱以往她都是不吭聲站我爸那邊的。」
趙珏笑了笑,「可能她看我帥呢?」
林逾靜,「去你的。」
——昨夜。
無所事事的趙珏厚著臉皮跟在林母后邊幫忙,林母一開始有點怕他,後來眼見收的差不多了,小聲問道:「小趙,你父母是做什麼的啊?」
「我爸媽啊,年輕的時候全國各地做生意,現在年齡大了就在家休息了。」
林母眼裡閃過歆羨,她低低地應了一聲,好半晌又問道:「那你的父母,會同意你和小靜這樣……」
她似乎覺得後面的話語難以啟齒,說到一半就沒了聲音,趙珏懂了,他搖搖頭,「這些事兒我沒跟父母提過。」
林母大驚失色,她似乎覺得趙珏的做法更令人震驚,她代入自己的視角:「這事兒怎麼能瞞著父母呢,你不說他們知道了得多難過啊?」
「如果他們能接受,那我說不說他們都不會難過,」趙珏把篾席捲起,「如果他們不能接受,那我說了不是更讓人難過?」
「反正他們接不接受我都改不了,說不說都一樣,再說他們有他們的人生,我有我的人生,我三十多歲了,難道沒有權力決定自己喜歡誰,未來和誰在一起嗎?」
林母覺得趙珏說得不對,可她不知道怎麼反駁,只能訥訥道:「不結婚,不生小孩,老了怎麼辦呢?」
趙珏笑了,他說:「阿姨,您覺得生小孩是為了什麼呢?傳宗接代?還是養兒防老?」
「撇開林逾靜有小姑娘這事不談,您看我爸媽五六十歲了,我要天天去他們跟前伺候,他們還不樂意呢。」趙珏看著林母表情沉重,鬆了口氣道:「您不知道,我剛認識林逾靜那會兒,他一天打兩份工,剩下那點時間還得照顧小丫頭,您看他現在瘦得那副模樣,您難道就真的一點不心疼麼?」
「阿姨,人就活這麼一世,何必凡事都咬那麼緊?」
林母沉默良久,最後重重嘆了口氣。
下車前林逾靜沒忍住,一隻胳膊抻到後邊把他媽給得那袋子蔬菜給拎了過來,打開一看,拎逾靜驚喜地從裡邊掏出兩個白面饃饃,「趙珏,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