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棠眸子慢慢扫过她的纤细的后背。便是新婚夜,她也裹得严严实实,没穿的这么少过。薄透的白绸下,隐约露出曲线痕迹。
乌黑秀发松散垂到细腰,越衬托出肤如凝脂。
白的叫他眼神飘忽,扭头不敢看。
请安?
请一夜?
“是娘娘叫你过来的吗?”
符杉渡过慌张的一瞬,手指上下抚摸有些凉意的臂膀,轻声问。
“那就要看,是不是公主的意思了。”
符杉霍然转过身子,皱眉道:
“我没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请不动你这尊大佛,我也没兴趣。”
夜风拂过两人身上,青色袍角和白色绸裙一起随风飞扬。这时候风有些凉了,秀发掩映下,符杉雪白的脸上起了一点小白疙瘩。
“很冷吗?”
男人解下自己的披风,顺势往她身上披。想盖住这晃花人眼的雪白。
“我不冷,用不着。怎么你体虚,觉得冷吗?”
符杉抿着唇,瞪着他,浑身抗拒,十分倔强。
厉南棠和她僵持了一瞬间,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了她一遍。虽然淡漠,没有情色之意,符杉却觉得仿佛浑身被他的目光抚摸了一遍似得,肌肤火辣辣的,整个人觉得危险,不由得心里一紧,连双腿也并紧了。
“我倒是不体虚。你喜欢穿的这样少,随你。”
厉南棠慢悠悠收回披风的时候,纤细的手指蓦地抓住布料,快速扯走。符杉面无表情给自己披上深色披风,系上带子,裹得严严实实。他身量高,披风也长,将将到汉白玉石砖的地面。连一双穿着棠木屐的赤足也遮掩起来。
披风残存着原主人的体温和气味。
些许清冷的竹木香气缭绕鼻端,些许酒气。
符杉拿披风裹紧自己的时候,嗅到的气息越发清晰。她不由得稍微松开些手,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往寝堂走。
这屋里本来就备着男子衣衫,供驸马穿戴。
厉南棠洗漱沐浴完,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衫,也赤脚踩着棠木屐回来了。
摘了发冠,散下长发,倒衬得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稍微柔和些。发尾垂到劲瘦的腰间,带着沐浴后的微微湿润。
他慵懒走进内室,抬眼看见符杉脱了他的披风,已经换上桃红色不透的大袖衫,脚上也穿了白色罗袜,套了绣鞋。
少女坐在紫檀椅子上,胳膊肘撑在同色几案上,支着下巴在出神。
意识到他走进来了,少女马上直起身子。
“公主,驸马,床已经铺好了。已经交了三鼓了,天这么晚了,请早些安歇吧。”
春芸铺好了床,行了福礼,低着头赔笑道。
“嗯,知道了,你也安歇吧。”符杉硬着头皮说。
春芸见他俩一前一后上了床,替他们拉下纱帐,熄灭了多余烛火,这才手掩着一支红烛,上旁边的小床上睡了。
她留在内室,伺候起夜。
帘子外间还有春杏伺候。
一时间,暗色的屋子里,静谧的只能听见呼吸声。
符杉觉得自己没出息。紧挨着手侧,躺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因为陌生的感觉,她很难受,心跳的很快。
周遭惯常的香气,遭到了破坏,夹杂了男子的竹木香气。他呼吸平缓,镇定,符杉却觉得自己呼吸急促,怎么都睡不安宁。
她就没交过男朋友。即使上学期间,有几个男孩子对她表白过,符杉都因为自己有心脏病,拒绝了。哪怕对方说不在意她的病——每当这时候,男生表现得好像英勇就义,很豁达,很深情,符杉却只觉得很可笑。
没打算结婚,只想接吻或者做别的亲密事情,当然不介意咯。
可能因为生病吧,符杉比同龄人心理成熟一些,总觉得他们太幼稚。她又有些洁癖,没兴趣和那些男生亲密,统统都拒绝了。
倘若还有顽固纠缠的,符杉就告诉老师。
总之,清净了这么多年,现在符杉这具身体很健康。她摸着自己心口窝,皱着眉头,忽然感觉又有点儿要犯心脏病。
旁边躺着一个男人,外头还有两个姑娘竖着耳朵听着,等他们“办事”。
太别扭了!
“春芸,春杏!”
“公主有何吩咐?”
“你们俩今晚上出去睡吧!”
厉南棠听到枕边人的声音,闭着眼睛,搭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
春芸春杏立马答应,悄声出去了,以为公主害羞。
等门吱呀一声关上。厉南棠微微咽了下口水,觉得莫名口干,只是忍耐着并不出声。打定主意今晚上继续装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