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斜挂,星光闪烁。
陈文清一边点燃烛火,一边神情愤恨地说道:“既然诸方势力都在畏惧关内侯,我们就更要嚣张起来,一来可以探探虚实,二来也让他们知道侯爷的人不是你们想动就能动的!”
穆青不以为然,呛声说道:“瓮天的马屁全让你拍完了!”
“嘿嘿,不过要说谁对我最好,那非你穆青莫属了!”陈文清望着穆青,一边走向她,一边卖着关子说道:“你知道吗?”
穆青有些不解地道:“我知道什么?”
咳咳——
陈文清负手而立,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你有点像天上的月亮,也有点像那闪烁的星星,可惜我不是诗人,否则,当写一万诗来形容你的美丽。”
穆青有些手足无措,脸上浮出一抹红晕,不知道是烛火还是什么,她习惯性地将手按在短刀上,俏脸低垂。
陈文清暗道不好,拍马屁拍到老虎屁股上了,他心中一惊,连忙打着哈哈岔开话题说道:“开玩笑,开玩笑,你说这纸鸳是谁传的?”
穆青的神情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悠悠地说道:“虽然不知道这只纸鸳是谁传的,但是要害咱们的人在宫里。”
“宫里?”
陈文清有些惊异,莫非是后启帝?
昨日在黄龙坡关内侯公然撕碎了圣旨,还打了宣旨公公,莫非这事让皇上知道了?
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一百个头都不够砍的!
他一边思忖着,一边又缓缓地摇摇头。
好像也不是,虽然没有见过后启帝,但是他在大昰老百姓的心中口碑还是不错的,也做了不少利民的好事,比如减少税赋,兴修水利,深的民心。
况且后启帝平定了八王之乱,稳坐大昰帝位数十年,可见其不仅实力强横,帝王心术更是炉火纯青,这样的人怎么会将我们两个无名小卒放在眼里呢?
除非?
除非她的身份不简单?
陈文清偷偷地瞥了穆青一眼,但是随后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后启帝要杀我们,何必用“鹭序鸳行”来传信,直接派出禁军前来捉拿就是,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那到底是谁呢?
穆青思忖片刻后说道:“穆青,你知道皇宫内有多少七品以上的武者吗?”
“五品以上多如牛毛,七品——”穆青停顿了几秒后说道:“七品以上不胜枚举。”
陈文清心中震惊,皇城果真是强者如云,不过也从侧面验证了此次阳城遇袭的诡异。
“打开看看吧,或许里面有答案呢!”陈文清有些无奈地说道。
随后,她在陈文清的注视下打开了纸鸳,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大字——魁星阁。
陈文清有些震惊地说道:“竟然是魁星阁?”
魁星阁不仅大昰有,甚至在瓮天世界每个大州都有,但是它并不参与朝廷治国,也不参与门派斗争,但是它却长存瓮天已有数万年之久,经久不衰。
天下读书人熙熙攘攘,皆要在魁星楼拜魁星,祈求可以在科举中金榜题名。
早年许二娘曾经带他去西河城的魁星阁拜过,祈求魁星能够护佑陈文清,让他能够参加科举,也不至于武道无望没有了生路。
它代表天道思想,当然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天下文章以斗为最、为魁,“魁”字拆开来,一半是“鬼”,照应魁星的面目丑陋,一半是“斗”,预示魁星才高八斗。
据说古时候魁星手中的朱笔批的是什么,你就能够中什么榜,科举中所传的“任你文章高八斗,就怕朱笔不点头”也是来源于此。
陈文清将目光投向了穆青,她也是满脸疑惑。
片刻后,穆青莲步轻移坐于案前轻声说道:“魁星阁虽然不是什么秘密组织,但是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秘密。”她看陈文清似乎有些疑惑,接着说道:“虽然天下人都知道魁星阁的存在,但是它却能周旋在门派和朝廷之间,不可谓不神秘,而更加神秘的是,没有人知道魁星阁的阁主是谁,就连关内侯也不曾知道。”
陈文清莫名地有一种不安感,这种感觉很奇怪,让他的心跳都不禁加了,似乎冥冥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包围。
他一边坐在穆青的旁边,一边不解地说道:“魁星阁为什么会找到我们?”
穆青玉手轻抚额头,轻声说道:“不知,但至少它或许并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用‘鹭序鸳行’来传信,如果他想杀咱们不用这么麻烦。”
说完,她目光望向陈文清,淡淡地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陈文清一下子愣住了,他心里仿佛有七八十个辘轳在旋转,疯狂地碾压着,他讪讪地问道:“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穆青没有说道,她只是缓缓地抽出短刀,冷冽的刀锋映着跳跃的烛火,犹如跳动的鬼火一般,散着森然冷冽的气息。
陈文清丝毫不敢犹豫,连忙起身,两个呼吸间就已经来到了门前,他一把拉开房门,一边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出去就出去,你记住这是我自愿出去的!”
说完,他轻轻地关上了房门,生怕出一点声音,随后迈着四方步下了楼,心中不停地默念着: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
“哎呦,这是哪家的公子啊,这么快就出来喽!”丰腴妇人一边上楼,一边语气轻浮地道:“长夜漫漫,公子不妨到奴家这里促膝长谈,如何?”
“额——下次,下次,我拉肚子了,很急。”说完陈文清逃也似的走掉了,身后传来了丰腴妇人的声音:“我家兔子会后空翻,你不来看看吗?”
陈文清满头黑线,脚下一软差点摔倒了,他心中惊诧,怎么无论在哪里都有这种“约妹达人”啊,怎么听上去瘆得慌,额——
陈文清跑得更快了,噔噔噔——转眼间来到了小院。
丰腴妇人掩面痴痴地笑着,口中喃喃自语道:“年轻就是好啊,奴家要是年轻二十年,说什么也要追上去,唉——”说完她一边推开房门,一边玉手轻扣三次门牌。
随后,一楼阴暗拐角一处的房门缓缓地打开,走出一个精瘦背弯的男人,他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鬼鬼祟祟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