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側過身去,背著手,面色如霜的盯著她:「與你無關!」
雲桃輕笑一聲,纖纖玉指翻飛,有粉色光暈閃過,從她指尖綻開一朵嬌嫩水靈的桃花,她媚眼如絲,蓮步輕移,靠近月老,將花插在他鬢邊,冷俊雪白的一張臉,黑髮如潑墨,簪了花,襯得更俊俏:「滿屋子灰突突的,九郎,贈你一抹艷色。」
她輕輕問他:「你真的不要我再來這月老殿了?」
雲桃勾唇,眼底輕挑戲謔,她手中可是攥著他們二人的姻緣牌,手腕上還綁著一根紅線,若是紅線一牽,他可就要對她愛而不得了,到時候他求她來,她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月老清冷的嗓子夾上幾分惱怒:「既說了,便作數,毋須再問!」
雲桃攤攤手,神色漫不經心:「好罷,那我便不在這裡討嫌了。」
她話音落下,原本一直躲在邊上偷看的小仙童突然挪過來,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仙子……」
雲桃見他粉雕玉琢,年紀還小,十分可愛的樣子,在他頭上摸了摸:「何事?」
小仙童吞吞吐吐:「仙子,可否也贈我一枝花,九重天上沒有桃花,我第一次見,好漂亮。」
雲桃聽了下意識看向月老,他面色如冰霜,明顯是覺得小仙童失了禮數,可又因為他年紀小,不忍苛責,所以只是隱忍著。
小仙童糰子似的,雲桃權當逗小孩,纖纖玉指一轉,手心兒就開出粉艷艷的桃花,花瓣玉白皎潔,花蕊粉麗,比給月老那朵大的多,像玉盤似的,她眉眼彎彎:「給你,說謝謝。」
小仙童眉開眼笑,喜不自勝,接過這枝玉盤大似的桃花,像得了什麼珍寶似的,小心翼翼捧著,放到鼻子下面輕聞了聞:「多謝仙子,好香!」
月老神色不明的盯著小仙童手裡這朵不知比他那朵大出多少倍的花,臉色有些緊繃。
雲桃勾唇一笑,艷若桃李,衝著月老擺擺手,調笑:「那我可走了,九郎。」
語罷,她便抬步走出了大殿,裙裾翻飛,裙角繡著的琉璃錦帶,像朵朵綻放的雪中牡丹,清麗漂亮。
雲桃扔下一句九郎就走了,深藏功與名,徒留小仙童一臉呆愣的望著月老,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顫抖著聲音問:「主君,她叫你九郎?」
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月老羞惱地摘下自己鬢邊的桃花,這香氣熏得他心煩意亂,他輕飄飄的看了小仙童一眼,冷冰冰的,嚇得小仙童一哆嗦,連忙噤聲,閉緊了嘴巴,不敢再說話。
可他看得分明,主君的耳朵紅了,紅的快要滴出血來,而且主君竟沒否認!
月老腦海里不斷閃現剛才他冷言冷語同雲桃說讓她不要再來月老殿的場景,越發心煩焦躁,冷聲吩咐:「將大殿好好打掃一下,莫要偷懶。」
小仙童唯唯諾諾的應聲:「是,主君!」
月老吩咐完,一甩袖,就又回了偏殿。
小仙童看著他的背影,又側頭望了望殿外的天燈,心中哀嚎,他家主君不清白了!
第22章做朋友
雲桃從月老殿出來之後直奔太白金星的仙邸,她拿了他的全部家當,一玉匣子能晃瞎人眼睛的金銀珠寶,答應他綁紅線,牽姻緣,可現在被月老一把火燒了,全都泡湯了,她好歹也得告訴他一聲,跟他說一下,不是她拿了東西不辦事,實在是遭遇了不可抗力因素。
要是這一玉匣的金銀財寶能不退回就好了。
畢竟她穿越而來,實在是赤條條,什麼家當都沒有,太窮了,無論在哪裡,還是身家厚實點才更有底氣。
雲桃身著玉白繡桃錦羅裙,鬢邊墜著珍珠流蘇,一頭青絲烏壓壓的散落在雪白的肩膀上,仙姿玉色。
她抬起門環,叩響太白金星的府邸大門。
沒等多久就有仙侍來開門,仙侍看清雲桃的模樣,一下子就紅了臉:「是桃夭仙子啊,快快請進。」
前幾日,桃夭仙子為主君撐傘回來的時候,他躲在旁邊悄悄看過一眼。
雲桃提裙進去,微微一笑:「太白仙君呢?」
仙侍極為守規矩,微微落後她一小步,低眉斂目,謹小慎微:「仙君在偏殿,我帶仙子過去。」
雲桃點點頭,神態溫柔如水,不似在月老殿那般放肆任性,她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看著楚楚可憐的男人就想柔聲細語的安慰安慰,但是遇著像月老那般冷若冰霜,整日板著臉的就只想戲弄他,讓他生出別的情緒。
仙侍現下為雲桃引路,就快走幾步,微微走在她身前,雲桃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後,很快就到了偏殿。
太白金星單薄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側坐在石桌旁,手裡輕輕撫摸著西王母娘娘壽宴那日雲桃贈予他的那把傘,眉頭輕皺,神色有些落寞孤寂。
仙侍輕輕喚了一聲:「仙君,桃夭仙子來了。」
太白金星倏地轉頭,朝著雲桃望過來,見她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連忙起身,下意識往她的方向走近了幾步,面露欣喜:「仙子!」
雲桃側頭頷,對仙侍一笑:「多謝你為我引路了。」
仙侍紅了臉:「仙子不必客氣。」
他說著,又看向太白金星:「仙君,那我先退下了。」
太白金星微微頷:「好。」
仙侍退下後,偌大的偏殿只剩他們二人,太白金星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紅著臉囁嚅:「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