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
“奴才在。”
“皇后那里就别管了,你去给大福晋传个话,叫她有空闲了,多去瑞亲王府坐一坐。”
“奴才知道了。”
皇上从未明确说过看好哪位皇子,苏培盛几个常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心里都十分清楚,皇上看好大阿哥弘晖。
皇上是开拓之君,皇上选大阿哥,选的是守成之君。
皇权的最中心,有些变化看无声无息,但只一点点小变动,就足够让人心惊,也能让身在其中的聪明人,看懂皇帝的意思。
皇后依然还是皇后,后宫的权力也依然在她手里握着,可皇上对大福晋的偏倚,动摇了皇后在后宫的绝对权力。
皇后不再是之前那个自信的皇后了,对后宫也握得不如以前紧,齐妃、熹妃、裕妃、年妃等后妃都暗暗喘了口气。
皇后手中的权力被分薄了些,偏偏分薄她权力的是她的儿媳,皇后为着儿子弘晖,也不会跟大福晋对上。
皇后松手,后妃得利,齐妃、熹妃刚动起来的手脚又停下了,后宫又回到一个微妙的平衡中。
雍正观察了些时日,对后宫的现状满意了,也就不再紧盯着后宫,把目光转到前朝。
入冬了,云南开化府几乎不受冬日影响,十一月下旬建好了钢铁厂,从新南疆运回来的煤炭和铁矿大量往红河港去,再从红河港走水路运到开化府。
第一批煤炭和铁矿运进来时,胤禩亲自在红河港迎接,八福晋也带着儿子来看热闹。
“阿玛,好大的船。”
胤禩抱起儿子弘喜,弘喜指着后头的大船:“阿玛,大船能开进来吗?”
胤禩也不知道,只能试试。知道要从红河港运矿后,胤禩已经叫人把沿途河道清理过了,若是大船还过不去,只能换小一些的船运货。
胤禩在港口守了一日,半下午有人来报,有大船触底,正在卸货。
“主子,听他们说,冬日里本来水流量就比雨季时小,加上河中泥沙沉积比较深,海军的大船过不了,只能换成普通商船。”
“知道了,那就换商船吧。本王会安排人手帮他们卸货。”
为了不耽误运矿,小船的矿运到红河港,大船还是北山运到海参崴先屯着。
海参崴连日大雪,这段时日生产的铁轨已经把仓库堆满了,田文镜给工厂的工人放假,等他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皇上,等朝廷消息。
工厂里的年轻人居多,哪里闲得住,没事儿干就自己找乐子玩儿。
海参崴有家叶氏商行的造船厂,这个船厂不是搞生产的,主要是做研发。这日造船厂要试新船,听说要往北方海域开,一群年轻人都想去看热闹,顶着寒风就跳上了船。
孔渔本来在屋里看书,不等他拒绝就被拉出了门,等上船后孔渔才来得及问他们去哪儿。
“哈哈哈,船厂那边的校友去北方海域试船,我们准备去钓鱼。听说北边那片海去的人少,海里的鱼特别大,以前有人钓到过一两百斤的大鱼。”
寒冷的海风吹得孔渔连忙往船舱去,船舱里摆着好些大木桶,还有许多大网。渔网的洞眼宽,两三斤的鱼甩甩尾巴就能游过去了,这一看就是捞大鱼的网。
孔渔是南方人,本来就怕冷,在船舱里待了会儿,他还是有些受不住,转身去动力舱。
“动力舱里夏天没人想来,这一到冬天呀,这里就是最抢手的地方!”
烧炉子的兄弟刚铲了两铲煤,旁边一个人就给他抢了:“校友,让我帮你干一会儿。”
“你起开,瞧你瘦得跟玉米秆儿似的,等你铲煤,船都跑不起来。”
“怎么着,你们今儿是要测试船速呀?”
“就是测试船速来了。”
测试船速他们就不瞎掺和了,让他们搞蒸汽船的人自己来。
孔渔没进去,就站在动力舱门口就觉得暖和了,他也不搭话,静静听他们闲谈。
新研发的这个船确实跑得快,在甲板上做记录的几个年轻人跑进来烤火:“快归快,比起快船来还是差了许多。”
“有进步就行,你们想把大船的速度搞得跟那个只有速度的快船一样快,恐怕还要努力许多年。”
“你们新改的这个蒸汽机能用到火车头上吧?”
“应该可以,不过线路你们得自己根据火车的改一改。”
“叫孔渔去改,蒸汽火车线路他最熟悉了。”
说话那人看到孔渔站在门口,笑道:“孔老师进来坐嘛,都是老熟人,怎么着,你还不好意思了?”
孔渔轻笑:“没……”
孔渔的话还没说完,船舱突然剧烈晃荡,坐在小板凳上的人全都滚了一地,一个年轻人坐在炉子旁,炉火燎坏了身上的衣裳,要不是被铲煤的兄弟拉了一把,半个人都要冲进炉子里去了。
人刚安全,实验船突然一个大甩尾,刚站起身的人又摔了个狗吃屎。
“谁他妈开的船,技术这么烂,想害死咱们这些兄弟姐妹不成?”一个被撞到了后腰的小年轻骂骂咧咧站起来。
“去个人,问问咋回事。”
孔渔已经跑出去了,甲板上跑进来一群学生冲向储存室和他对上。
“发生什么事了?”
“沙俄的兵占了咱们库页岛,刚才朝我们开枪了,船长急刹了,咱们的船在往后跑,换跟在咱们后面的海军大船怼上去。”
他们这艘船是测试船,船上没有火炮,只有储存室里有火枪。一般测试船之遥跑得远一些,屁股后头都会跟一艘海军的船作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