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乘风没再来学校找过他,靳砚琛给的警告足够的重,他是审时度势的聪明人,不敢再来招惹。
学一门语言对简意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她从小到大在英语一门的成绩上拿的都是优秀,闲来无事的时候就躲在图书馆看书,东方史西方史不论,权当消磨时光。
这天她从图书馆出来打算去拿几位老师的推荐信。
靳砚琛提前打过招呼,进去她什么也不用说就轻易拿到几位业界大拿的推荐信。
简意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人还有些飘飘忽忽的,做什么事情太轻易就会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她偶然在楼梯口遇见林卿阮,和她打趣道,“就跟泡沫似的,总感觉下一秒一戳就破。”
林卿阮倚在楼道墙边慵懒看着她笑:“你就知足吧,这可能是你们最好的结果了。”
简意心被她这句话浅浅勾动。
她眼睛里升腾些迷茫的神色,要叫一个从未想过结果的人挑选出一个最好的结果来,这是一件极其难为人的事。
水中月,镜中花,她连自己都看不清。
三封推荐信被她塞进手提包,轻飘飘的撑不住份量,像薄纸片似的被压在铂金birkin最里侧的夹层里。
林卿阮走上前拍拍她肩膀:“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简意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手头的存款大概够支付第一年的学费,我打算半工半读----”
“然后呢?”
然后---
简意思绪卡壳,她没想过这样的未来,如果要她一定要形容,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像是一辆失控的赛车,她在赛道上像疯子一样飞驰,连目的地都不曾知道。
林卿阮静静看着她。
她沉下语气问:“简意,你真的想好以后了吗?”
简意眯了下眼睛,天空仍是一片暗沉的灰调,严丝合缝的云层不曾透出一丝光亮,她感觉心口闷,伸手找林卿阮讨要一支烟。
林卿阮狠狠皱了下眉头,懒怠摊开手,她扔了一把糖过去。
“戒了。”
含一颗薄荷糖,舌尖充盈清凉,简意摁了一下额角,她有些惊讶,“真戒了?”
林卿阮嗯了一声,她学抽烟很巧合,当时和墨禹澄在一起,出于好奇凑过去抽了一口,现在决心要断掉,自然什么痕迹都不想留。
“没好处的东西,你别试。”
简意点点头,咬着薄荷糖,她视线越过林卿阮看向走廊对面的教室。下课铃刚刚响起,她看见三三两两的学生鱼贯而出,手牵着手,不论是求学还是工作,他们眼睛里不曾熄灭的是人生的方向。
在这一年里,简意所主修的经济学中有一个名词叫做“帕累托改进”,是指在没有使任何人变化的情况下,至少使得一个人变好。
她最近时常倚在窗边想是否她将世界的范围缩窄的太小,她走过的世界太少,对世界的定义窄小的可怜,被金钱和权力模糊了面孔,酒精麻痹的躯体,她的身体在欢舞,灵魂却变成徒有空白面孔的假面。
简意把那只银白色的birkin留在了原地。
后来这只包被送到了校方失物认领处,全球限量的经典款式,几经辗转调出会员,最后归属到靳砚琛名下。
秘书转接电话的那一刻,他在开董事会高管会。
这种小事程宁一般会自行处理,可是打电话的人说在那只手提包里找到了一位简小姐的学生证。
靳砚琛愣了下,要程宁把包放进他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