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说吗?”姜时宇犹豫了一下。
“现在。”拖泥带水,从来都不是买老大想要的。
开始是这样,结束也是这样。
“你不需要先休息一下吗?我还想着等下到了医院再告诉你的。我已经和我爸我妈商量好了,我们不能下个礼拜才对外公布订婚的消息。”姜时宇的反应,在买买买的意料之中。
买买买有点机械地说了一个“哦”,等着姜时宇自己把接下来的话说完,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然而,姜时宇接下来说的话,却大大出乎买买买的意外:“我明天就会对外公布我们订婚的消息。”
姜时宇的话没有就此打住:“要不是侯医生说你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我都打算明天就直接把订婚宴给举行了。你先躺着休息,稍等我一下,我已经在去医院找你的路上了。”
姜时宇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完全都没有提起买买买家里发生的地动山摇的变故,从头到尾都是在说订婚宴要怎么举行。
姜时宇没有在买买买醒来的时候出现在医院,拒接买买买的电话,不是要和她分手,而是在努力张罗着怎么把生日宴更加名正言顺地改成订婚仪式。
买买买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就算姜时宇的爸爸妈妈是今天才回国的,也不可能不知道买买买的家里出了什么样的事情。
更不可能不反对姜时宇在现在这样的时机公布和她订婚的消息。
这不等于是把姜氏企业往买氏这个无底洞里面推吗?
就算姜时宇真的爱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她,姜时宇的爸爸妈妈也不可能和买氏出事之前,是同样的态度。
买买买盯着挂断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压根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应该是大剂量安眠药留下的后遗症吧,怎么还能出现这样的幻觉?
买买买闭上了眼睛,早就精疲力尽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绪里面睡着的。
睡着之后的世界,无限地安静和美好。
这样的美好,买买买还没有来得及细细体会,就被病房外一声比一声更高的“保fu买小妹”,“进去保fu买小妹”给打断了。
买乐高不是才刚刚消停了几分钟吗?怎么又开始了?他不累吗?
护士过来劝说:“小朋友,这里是医院,是不可以大声喧哗的哦。”
买乐高无视护士的劝诫,依然喊着自己的“口号”——“要保fu买买买”,“能保fu买买买”,“我保fu买买买”。
护士劝不住,民警劝不住,花花也劝不住。
“你是买乐高的保姆花花吧?可以麻烦你先把他带回去吗?我已经让人去看过了,现在买家那边已经没有人了。”姜时宇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你们现在回去应该不会有人找麻烦,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买买买现在肯定不想见到他,我也不想。”
姜时宇的声音,从来都是绅士而温暖的。
但他在说自己和买买买都不想见到买乐高的时候,却是认真而严肃的。
紧接着,是买乐高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被花花给带走了的声音。
买买买的世界,顷刻间,恢复了安静。
抬起头,睁开眼,看着姜时宇的脸,买买买一个字都没有说。
有太多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姜时宇来到买买买的病床边上,帮买买买整理了一下散落在前面的头发,温柔里带着心疼和懊恼地说:“你感觉怎么样?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你之前说要订婚的时候,我没有立刻执行。我不应该去国外整那些七七八八的形式主义。如果我们早早就订婚了,就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处境了。”
买买买还是没有说话,就这么满眼疑惑地看着姜时宇,一直看、一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