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常受伤都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还是头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后发现旁边有人,真是吓死她了。
颜逸也松了一口气。他刚把袁湘湘背回客栈安顿好,还没来不得歇歇脖子就被刀顶住,袁湘湘要是再迷糊点他就没命了。
他倒了杯热水吹温端过来:“师父,喝点水。”
还真的有点口干舌燥,袁湘湘坐直身体想喝水。颜逸伸手扶她,又把她吓了一跳。她诧异地看了看颜逸,没说什么,就着颜逸的手将水喝了。
“师父,谁把你打伤的?”颜逸问。
“别问,”袁湘湘咧咧嘴,“只是倒霉遇到一个积年的仇家罢了。”
大夫说袁湘湘脉搏混乱,内脏差点都被震碎了。颜逸恨那人恨得紧:“到底是谁?我们报官抓他去。”
袁湘湘抬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缓缓道:“知道太多对你不好,再问,我只能离开清沙镇。”
听她这么说,颜逸不敢再问。他咬牙忍住火气:“师父,大夫让你卧床休息几天。”
“好,我歇会儿。”袁湘湘慢慢躺下。
见状,颜逸又伸手扶,这下袁湘湘再也忍不住了:“你别碰我,我自己躺。”
她现在身上有伤,别人靠得太近她觉得心里发毛,没安全感。
见她全身紧绷,浑身不自在。颜逸没说话,只是收回手,拉过被子帮她盖上。
袁湘湘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发现颜逸还坐在床边,忍不住催道:“你出去啊,你在屋里我怎么睡?”
颜逸耐心地解释:“你受伤了,需要人照顾。”
大夫说的,像袁湘湘这种情况极易在睡梦中被胸口的淤血憋死,必须有人陪着。
受伤就需要人照顾吗?袁湘湘诧异极了。往常她受伤都是自己扛着,扛过去就好。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照顾自己呢。不过这种感觉真不赖,虽然胸口很疼很闷,但,心花怒放。
于是袁湘湘兴奋得睡不着了,尽管胸口依然痛得厉害,她还是想知道颜逸会照顾自己到什么地步。
想了想,她提要求:“我又渴了。”
颜逸赶紧端过一杯热水,细细地吹温喂她喝下。
喝完水没多久,她又提要求:“我饿,想吃东西。”
颜逸弄来一碗米饭,一碟小菜。
她不吃:“我想吃带汤的。”
于是,颜逸大晚上跑出门,端回一碗馄饨。
馄饨只吃了两口,袁湘湘又喊:“我冷。”
颜逸赶紧去找店小二讨了一床被子。
袁湘湘又喊:“我想看雪。”
阳春时节看什么雪?傻子也觉察得出袁湘湘在故意作人。颜逸哭笑不得:“师父,赶紧歇着。”
“你为什么不生气呢?”见他温柔地笑着,袁湘湘很好奇。
颜逸觉得,平时那个大大咧咧的师父此刻简直变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师父,睡觉。”
袁湘湘不解,但她真的很喜欢这种别人为自己做这做那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排斥颜逸呆在房间里了。于是,她笑眯眯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她本就伤得重,只是身体习惯了硬扛能忍疼,还能跟颜逸说笑,其实早已是强弩之末,这一闭眼很快就昏睡过去。
见她睡着,颜逸想再去烧点茶水。一起身又被扯了回去,扭头一看,发现自己右边的袖子被袁湘湘紧紧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