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闭嘴!要吵回家吵去!”二姑娘雨嘉看不下去了,终于摆起了姐姐的架子!一向不爱说话的人忽然发起脾气来,一时间极具气势。
八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有点怕这个二姐,立刻噤声。
二姑娘狠狠瞪了雨霞一眼,也为她的表现深深感到耻辱。雨霞也是一个伶俐人,立刻看懂了她眼中的意味,顷刻间一张小脸就涨成了猪肝色。
雨澜不由扶额,姐姐妹妹咱不能回家再闹吗?她目光一扫,果然看见一众贵女全都注目在姐妹几个身上,鄙夷的,看笑话的,幸灾乐祸的,真是家门不幸!今天的脸算是丢大了!
永安公主和萧家几位姐妹也停了下来,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眼睛里的不屑和嘲讽清晰可见。萧云芊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雨霞的胳膊:“杨五姑娘,既然皇妹那边不欢迎你,不如就到我们这边去好了。”
雨霞还在迟疑,萧云芊已经拉着她走向永安公主那边。
雨馨重重哼了一声,愤怒地吐出两个字来;“叛徒!”
转眼间,一干贵女们走到一处岔路口,永安停下问:“这条路向左是绿天隐,向右是滴翠岩,我们是要去滴翠岩的,皇妹往哪去?”
银月道:“那我们就去绿天隐好了。等逛完了我们再到这里集合,到时候皇姐把滴翠岩讲给我们听,我们把绿天隐讲给皇姐们听。”
永安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如此甚好!”再不多说,带着一众贵女先行离去了。别看她是贵妃侄女,按说身份应该比银月更尊贵。可若论人缘,银月公主却比她好得多了,今天虽然是在萧家,可跟着银月的贵女们要比跟着她的多了不老少,她心里自然十分不痛快。
她便看了身旁的十姑娘萧云芊一眼,萧云芊微微一笑,笑容里隐含着一丝阴险。
萧家和杨家在朝堂上政见不合,两家的女儿在交际场中也彼此较着劲!
本来就想找杨家诸女的晦气,没想到雨霞就送上门来了,此时不发动还更待何时?
雨澜自然是要跟着银月公主的,没有了处处拿着架子的永安公主和用鼻孔看人的萧家姐妹,众位贵女说说笑笑,倒也颇为相得。
雨澜一开始坠在后头,和芸娘叽叽咕咕,不大一会儿就被银月公主抓了过去。大家有说有笑,行出百米远,忽然听见远处一片喧哗声传来。
银月和雨澜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雨霞,银月便派了身边的一个机灵的小宫女玲儿过去打探。
玲儿不一会就跑了回来,脸色发青道:“公主,不好了,杨五姑娘掉进湖里去了!”
银月大吃一惊道:“快去看看!”这时也顾不得仪态了,一边跑一边轻声说:“这个永安真不让人省心!”声音很低,只有雨澜才能听见。
萃锦园内有一片湖水,滴翠岩就在湖中心。
一行人跑到湖边,其实岸边的湖水并不深,只能没到人的腰部,这时雨霞已经自己爬上了岸。满头满脸的泥水,一身美丽的衣裙上涂满了泥巴,发髻都散乱了,狼狈不堪,她双手握拳,恶狠狠地瞪着永安公主。
银月见雨霞没事,总算放心了些。不由有些生气地问道:“皇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安望着自己涂满了丹蔻的漂亮指甲,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是你表妹自己不小心掉到湖里去了。”
雨霞今天形象全毁,出了大丑丢了大人,她平日里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等羞辱,一时怒火中烧,叫道:“你胡说,明明是你推我下去的!”
萧云芊冷笑一声,截断雨霞道:“杨五姑娘,请你慎言!你只不过是杨府一介庶女,怎么敢对公主殿下如此无礼?还不快向公主赔礼道歉!”
永安道:“好好好!本公主刚才的确是在你身后。可你也不能仗着自己是元辅的孙女,就敢血口喷人,连公主也诬赖吧!”
雨霞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你推了我!你还倒打一耙……”
银月见她们吵成一锅粥,伸手一指金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说!”
金桔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刚才公主领着各位姑娘到了湖边,大家都说湖边景色秀美,就提议过去瞧瞧,我家姑娘刚刚走到湖边,隔着白玉栏杆就忽然掉进了水里,很是……很是蹊跷!”
雨霞大声道:“不用再问了,我身边当时只有永安公主一人!不是她推我入水,还能有谁?”
永安公主大声道:“你自己不小心,反倒诬赖旁人!”她转身看向金桔,“你可曾亲眼看见我推她入水了?”
萧云芊森然道:“你可仔细想好了再说,污蔑公主,那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一时众人的眼光全都落在金桔身上。
金桔跪在那里,深深地低下头,簌簌发抖:“当时,当时,奴婢和公主中间隔着一个萧十姑娘,奴婢,奴婢实在没看清楚。”
永安公主唇边泛起一丝得意洋洋的笑容,又转向一众贵女问道:“你们可曾看见我推她入水了?”
跟着永安公主的,都是萧家一系的人,谁会给公主拆台啊,于是纷纷道:“没有!”“没有看见!”“是她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的吧!”
雨霞气得瑟瑟发抖,面色忽青忽白:“你们,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银月一双秀眉微微蹙起,她撇下众人走到永安身旁,低声恨恨道:“皇姐,今天可是你外家的寿宴,你非得要搞出这些事情,让大家都不痛快吗?”
永安那个性子,银月是太了解了。骄横跋扈无事生非,最看不得别人比她漂亮比她好。银月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她在搞风搞雨。杨家是她的外家,杨家的人出了丑,她也要跟着丢人。
永安哼了一声道:“反正丢人的是你的外家!我们只管看热闹!若不是她们姐妹窝里斗,又怎么会给我这么好的机会。”
银月冷冷道:“出了这种事情,萧家也一样没脸。”
萧云芊就站在永安身边,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银月公主虽然尊贵,可萧家何等显赫尊荣,她又怎么会真的放在眼里,便狡辩道:“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闭嘴!”银月冷冷道:“我们姐妹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萧云芊一路搅风搅雨,银月一直看在眼里,早已厌恶至极。延庆王府和萧家因为太子与赵王的关系,本来就是势不两立,银月也懒得和她客气。
“你?”萧十姑娘长这么大了,从没受过这种侮辱,气得脸色铁青,也是嚣张惯了:“不过是个冒牌公主,竟敢对本姑娘如此放肆!”
银月冷笑道:“本公主是皇上亲自封诰,上了玉碟的。怎么,萧姑娘难道是对陛下的决定有所质疑?难道你以为萧家有了点势力,就敢藐视天家的威严不成!”
“我哪有……”银月那一双黑眸中含冰蕴雪,萧云芊不由打了个冷战。萧云芊没想到银月发起脾气来如此怕人,又这样的伶牙俐齿,立时额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