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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我在做電擊治療,難怪那天連手機都拿不住。
——有點兒疼,許維謙,如果你在的話,肯定捨不得我這麼疼,沒關係,我還有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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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最近的學習成績很好,我和他的班主任打過電話,班主任和我說,如果能繼續維持下去,考清華沒什麼大問題,真有出息,和你一樣……你是誰?
——樂樂今天給我換拖鞋了,好愛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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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他和陳衍一起躲在圖書館裡學習,看見我就像是看見洪水猛獸一樣,我那麼可怕嗎?想起來我們也一起在圖書館裡學習……我們?
——我總感覺自己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翻了下手機,也沒找到答案,為什麼?我記得我很喜歡在手機上寫一些東西啊,難道,我記錯了?
——不知道寫什麼,不寫了。
——算了,最後一句,樂樂,媽媽愛你,媽媽同意你留在國內,不考清華也可以留在國內。
翻過一半後,日記戛然而止。
屋外的狂風暴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但花瓣綠葉依然在這場肆虐中丟失了歸途。就像是在這盤棋局上博弈的人,沒有一個是贏家。
心口處的鈍痛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強烈,許嘉樂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那天在葬禮前,唐妍的那句「你們母子倆,都犟」是什麼意思。
那個將他困了四年的無形牢籠,在這一瞬間,灰飛煙滅。
許嘉樂突然很想回頭。
想回頭看看那些被忽略過的愛意,想回頭找尋在時光中丟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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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裡。
陳衍很認真的把墓碑一點點擦拭乾淨,儘管負責清理墓園的老大爺每天都會打掃,做完這一切後,他把買來的鮮花擺在上面,就這樣安靜的待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下過雨後,烏雲散去,陽光灑在地面上泛起絲絲點點的光亮,野蠻生長在路邊的草比以往更加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