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來就注意到了沈懿君和那個陌生男人,觀察了一會兒,終於確定了那天在酒店看到的就是他們。他吃不准沈懿君和男人的關係,於是故意提起沈懿君相親的事情來試探。
但是那個男人相當淡定,根本看不出什麼,反倒是沈懿君先亂了陣腳。
碰上這檔子糟心事,小李忍不住發愁。
京市這個地方,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能夠被他撞上的事情,指不定哪一天就能被沈堯或者沈芮安碰上了。
那時候才是真的出大事了。
從咖啡廳回公寓的路上,沈懿君眉頭緊鎖,手指在和蘇程鈺的聊天框裡停留了許久,好不容易打了字,在嘴裡念了一遍,覺得哪裡不太對,又整個刪除。
反反覆覆好幾遍,像個得了強迫症的神經質。
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有發出去。
解釋也很奇怪,不解釋也很奇怪。
他和蘇程鈺畢竟只是床伴而已,就像他之前跟孫麟說的那樣,他們根本無需在意對方在床上以外的事情。
更別說他的所謂相親只是一場單純的形式主義。
只是……沈懿君疲憊地閉上了眼,他控制不了自己此刻若有若無的心慌。
蘇程鈺或許會覺得一個有相親對象的床伴很麻煩,從而結束他們這段本來就稱不上牢固的關係,從此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床伴而已,換誰不行呢?
手機震動,沈懿君看向屏幕,是沈芮安問他相親的情況。
沈懿君的逆反心理突然就涌了上來,他問沈芮安:我可以不相親了嗎?
沈芮安過了一會兒才回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我現在在開會,結束了聯繫你。
沈懿君撇開眼,沒有再回復,感覺周遭的寸寸空氣都令人窒息。
謊言就如同多米諾骨牌,一句假話說出口,後續緊接著的就會是無數其他的謊話。
他是一個記錄真實的人,可他自己卻最不真實。
正當心緒不寧的時候,沈懿君突然想起蘇程鈺剛剛說的話。
他說他在養生館見客戶,剛剛是出來透氣的,還要再回去。
「李哥!」沈懿君身子猛然向前傾,扒在前座上短促地出聲,「我要回去!」
小李被他嚇一跳:「二少,怎麼了?」
沈懿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激動了,一時語塞,只得含糊道:「你別問這麼多,快帶我回去。」
他想見蘇程鈺,立刻,馬上。
到了目的地,沈懿君胡攪蠻纏說自己看上了這兒的一家日料店,要自己吃好晚飯打車回去,趕走了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