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福瞅准院角的一只背篓,冲过去提了就走。
那只背篓,秦秀竹今日曾背到集市街上。
卖了饼,回来的路上秦秀竹买了一包盐巴,和一块做洗脸巾的粗纱布,放在背篓里还没有拿出来。
被陈七福看到了,连背篓带盐巴纱布都提走了。
秦秀竹急得红了眼角,慌忙追过去,“七舅,你别拿我的背篓!”
那只背篓花了六十文呢!
背了三年一点都没有破,可见做工结实。
里头的东西也值好几十文,都是她辛苦做饼换来的。
陈七福推开追来的秦秀竹,冷笑一声,“你娘吃我家的米,喝我家的水,到我家长到十六岁出嫁,拿你家一只背篓怎么了?你这么小气,难怪一直没相到婆家!”
提到养育过母亲的堂外祖家,秦秀竹不敢抢了。
可就这么放任陈七福拿走,好不甘心啊。
秦秀竹难过心里酸,掉起了眼泪。
秦大娘子心里也不愿意给,可也没有办法,只喊秀竹回去扶她。
陈七福得意了,冷哼一声,推开院门抬步往外走。
但,他的左脚出了门,右脚还在院里,就被人狠狠推了回来。
手里的背篓也被抢了去。
还没等他看清这人的长相,胳膊被人抓住,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摔了个他七荤八素,骨头差点断了。
“哎哟,谁啊!”
“陈七舅这是怎么啦,一只破背篓也要跟外甥女抢?你好意思?”柳莺月将背篓放回院里,拍拍袖子似笑非笑瞧着趴地上的陈七福。
柳大娘子请了邻居刘婶前来看她的饰,刘婶说,秦家有债主来了,柳莺月担心秦家出事,便来看看。
没想到债主没看到,倒看到了陈七福这个吸秦家血的无赖。
陈七福认出了柳莺月,顿时大怒。
他跳起来指着柳莺月,对秦大娘子怒道,“三姐,你看看这小婆娘的泼辣样儿,不休留着祸害你们老秦家吗?还没过门呢,就敢打男人的舅舅!还管东管西的,这要是过了门,不得上你们秦家的屋顶揭瓦了?”
秦大娘子在秦秀竹的搀扶下,坐到了椅上,愁苦着脸说,“他舅,莺月是个好孩子,她不泼辣!”
“她刚才都打我了,你没看到?”陈七福揉着肩头,抱怨说。
“陈家舅舅,莺月是咱们村里正的女儿,你叫秦家休了她,怕是不好吧?柳里正不会答应的。”杨咏翠经过这里,看到秦家在吵架,走来摇摇头说。
柳莺月看向她,眯了下眼说:“咏翠,你好像经常路过这里。可秦家这门前又不是村里的主路,走这里会绕路呢。”
被识破心计,杨咏翠讪讪着说:“我找我家跑丢的小猪仔,到处寻呢,不是特意来这里。”
她再不敢停留,慌忙走了。
柳莺月进了院里,笑盈盈瞧着陈七福,“陈家舅舅,还要休我吗?”
想到柳莺月家难缠的父母和彪悍的哥哥们,以及柳莺月刚才那强有力的过肩摔,陈七福惹不起躲得起,贴着墙脚根溜出院门,拔腿跑走了。
他心里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