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师兄,还有月明,以及在场的各位,越清规在此为杀害道宗宗主及弟子的事,深敢歉意,在此,谢罪”
话音未落,越清规毫不犹豫,手起剑落,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仰颈自刎。
滚烫的鲜血瞬间自割破的血管里喷了出来,在半空中呈现水柱状,身子随之缓缓地倒了下去。
“越、师、兄”
洛月明艰涩无比地从喉咙里出这几个颤音,耳边响起比方才凄厉百倍的哭喊,震得他的耳膜几乎破碎,一度失去了听觉。
“啊啊啊师兄师兄啊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啊”
“越清规你怎么敢死你怎么敢我要杀光在场所有人,杀光所有人”
“老天不公不公越师兄”
柳仪景撕心裂肺地在洛月明耳边哭喊,根本没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越清规自刎而死,满身鲜血地倒在地上。
甚至连伸手摸一摸越清规都做不到,嘶吼的声音尖锐异常。
那金圈铮的一声,竟出现了裂痕,洛月明耳边嗡嗡乱响,脑袋也昏沉沉的,要不是大师兄从旁搀扶着他,早已失去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了。
抬手一摸耳朵,摸到了满手鲜血。
他全程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柳仪景的痛苦,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柳仪景挺着个大肚子,跪地声嘶力竭痛哭的样子。
原来,像柳仪景那样的人,也会这般真挚热忱地深爱别人。从那双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中,流出滚烫的泪水。
可是越师兄听不见了,他听不见了。至死也不知道,柳仪景也深爱着他。
彼此深爱的两个人,他的两个同门师兄,就这般错过了。
裴玄度一度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一切是真的,肢体僵硬了很久,才想起来冲过去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死死用手捂住越清规脖颈上的伤口,鲜血仍旧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怎么捂都捂不住,那脑袋软绵绵的,好似一碰就要掉了,用来自刎的长剑鲜血淋漓。
旁边还掉落了一管玉箫,也同样沾满了鲜血。
“清规,清规”
不同于上一次,柳仪景挟持越清规逃跑,而狠割的那一剑,这次越清规下了极狠的手,贴着上一次的伤口,生生将喉咙割开,里面的筋脉,软骨,都被一剑割裂,几乎将整个头颅都生生割了下来。
似乎害怕自己死不掉,或者是再度被抢救回来。越清规下了死手,也赴了必死的决心。
临死前,目光一直落在洛月明的脸上,望着他的小景。
“清规”
裴玄度万般不敢置信地将人抱在怀里,双手沾满了鲜血,滚烫的泪水从眼窝里翻涌而出。
这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宝贝了那么多年,竟以这种方式,惨死在了他的面前。
“越清规死了越清规死了”
“他居然敢自刎”
“越清规死了,那那我们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是下一个”
“快跑吧大家快跑”
那些被指控曾经欺辱过宋子轩的修士,宛如丧家之犬,赶紧四下逃窜。
可无论他们怎么逃,始终逃不出天剑宗的校场,微风一吹,满场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越清规都死了,你们凭什么还能活着我要为我师兄报仇雪恨”
徐忆轩率先出手,一脚将要逃跑的一个修士踹倒,毫不留情地提剑刺入了对方的胸膛,鲜血喷了她满脸,她也毫无惧色,胸膛里的怒火正熊熊燃烧着,“但凡伤害过我师兄的人,一个都跑不掉,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