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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這話說的，你要什麼，想知道什麼，只管說。」

周松不想跟他提周青雲，可這事瞞不過去，遮遮掩掩反倒叫人起疑心，就輕描淡寫提了一句：「他領著人往房家去了，為的是找那老鴇的兒子，幾年前的懸案。這事與我們不相干，你不要去妨礙。」

劉才皺眉，不知是在打什麼主意。

周松又說：「縣衙上下都在忙著查人口，馬上就要制腰牌了。你們趕緊想法子安頓在城東，即刻去辦，別到時候門都出不了。花錢買下一處院子，不要找中人，不要去弄賣契官紙。先把人哄走了，照著房契上冒充本地人。別心疼銀子，這裡房屋便宜，十幾二十兩即可。」

劉才不耐地應：「知道了。」

周松做嫌棄狀，推開菜籃子，朝著賣雞鴨的人走去。

車廂微微晃了晃，周青雲掀起帘子，笑問：「這就回來了？」

「外邊不太平，我護送大人去。」

林密目不斜視，馮主簿不時瞄一眼。

車夫往旁邊讓了讓，殷若坐好了，接著說：「方才去集市上巡邏，偶遇一個故人，他和同鄉說話，邀我一塊去坐坐。那宅子不錯，住得下七八人，將來我也要買一處。」

林密聽出她話裡有話，忍不住看了過來。殷若笑眯眯的，周青雲將茶碗遞給她，她道了謝，接過來一飲而盡。

馮主簿將空茶碗接回來，細心地問：「橫豎這裡只有我們幾個，這鎖太大，不如先放下，圖個便利？」

「縣衙里沒小的，我就帶兩天，過後就換了。」

馮主簿還待要說，周青雲哼一聲，將帘子放了，似笑非笑問他：「主簿這麼熱心，是不是想幫忙拎上半日？」

這可是六十斤的，考核那天他偷偷試過，用雙手才能勉強提起，拎半天不得要老命？

「不是不是，我是想著上門做客帶著它不便利。」

「誰說是去做客的？這一趟，為的是公務，你可要仔細著，正經點！」

「是是是。」

第38章

房家正門配了八個護衛加兩個門子，另有走動的小廝和管事，個個面如寒霜，又有門上白紙幡隨風飄動，顯得森冷又駭人。

周青雲放下小帘子，「喲」一聲，十分自然地說：「忘了這茬，沒預備禮，繞一繞，走別的門進。」

車裡兩個正經讀過書的人有些不自在，車外的殷若理所當然地回：「我們是來辦差的，大人親自來，已是體恤，不必拘泥於小節小禮。」

「這話有理。」周青雲前傾，掀起門帘交代，「一會你跟緊我，我怕他們小家子氣，惱羞了要打我。」

「小的遵命。」

馮主簿趁機勸上一句：「這事容易，交給我們去辦即可，大人不如先回去忙要緊的事？」

「這裡的事最要緊，休要囉嗦。你是本地的老官，這裡你熟，帶路吧。」

「是。」

門子一見馮康，沒有盤問就打發同伴去通知管事，自己點頭哈腰上前，客客氣氣迎進去。

馮康頗有些不自在，這門子太蠢，舉止言談，總以自己為尊，這不是把他這個主簿架在火上烤嗎？況且昨夜就偷偷叫人傳了信，怎麼府里一點準備也無？

自稱張能的管事引著他們往宴客的正廳去，特地解釋：「請幾位老爺見諒，有遠親來弔唁，我們爺忙那頭去了。」

「無妨，我們要辦的事，不分主僕男女，從這辦起也行。就從你這開始吧，你給他們打個樣。」

林密掏出冊子和筆墨硯，馮主簿拿著軟尺，行雲流水量身長、肩寬、還有腿腳。

人家是官身，自己是奴才。張管事臉漲得通紅，連退了兩步又跪下，急道：「大人，小的福薄，當不起啊！」

「又不是給你做衣裳，你急什麼？說說你是哪個房裡的，多大歲數，行當，入府當差幾年，原籍，兄弟排行……」

馮主簿報尺寸，林密寫。周青雲問，張管事磕磕絆絆答。他剛說完，林密就停筆，翻到了下一頁。

馮主簿擺手叫他讓開些，再招手讓後邊的小廝上前。林密將筆換到左手，飛快地寫完了相貌。

這事不難，看一遍就會，後邊的做起來很快，沒一會，屋裡這八人就完了工。

周青雲放下茶碗，指著外頭說：「你們幾個，分頭去通知人，叫他們分作幾班，留一班當差，輪番過來。不來也行，只要不怕將來上街被當作野人拘捕就行。去抱廈

龜頭屋，主體建築伸出來的一部分，後面通往房子整體結構，其它三面通風。主子可以在這裡給站下面的奴才開大會，夏天可以在這裡乘涼。

吧，那兒寬敞。」

「是。大人請跟我來。」

周青雲鎮場子，林密寫，馮主簿體胖，蹲下去費勁，殷若主動上前幫忙。馮主簿站著不動，她蹲著不動，兩人各拽長尺一頭，又各有一小尺，一上一下，量得飛快。林密左右手輪番寫，不怕酸痛，沒一會就登完了三冊。

房盛坐著肩輿到這院裡來，見到這情景，沒有驚訝，客客氣氣為晚到致歉，特地叫下人架起自己，也量了身。

他都這樣了，原先躲著不肯上前的大管事只得老老實實湊過來。

漸漸起了風，周青雲叫停，囑咐先歇一刻鐘。房盛打發下人上果子茶水，周青雲問：「你家裡還有長輩，方不方便去見？長者為尊，總不好叫他們到這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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