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青姐,我去給你倒杯水!」
潭雨翠的話還沒說完,潭雨林先殷勤的接過行李箱提到堂屋門口,跑屋裡找杯子去了,連腿都不瘸了。
潭雨翠看著他的背影,笑罵了一句馬屁精,然後麻溜的出門朝村委會方向走。
剛拐進大街,她就看見有社員拉著一三輪車的酸棗樹從坡里回來,酸棗葉子才稀稀拉拉剛冒出來,堆在一起還沒紅樹幹顯眼。
「翠翠出去啊?」開車的社員主動打招呼。
潭雨翠氣的臉都白了,才要叫住對方說兩句,可人家一副趕時間的樣子,不等她開口呢,開著車就往後面胡同的家裡去了。
追上去也無濟於事,上山割樹的人明顯不止他一家。
潭雨翠搖搖頭,一路小跑去了村委會。
鄭志遠剛吃過午飯,正幫部里整理統計上半年受表彰的人員名單,這都是去年年初擱淺下的事務,今年重啟動。
「出了點事兒。」潭雨翠進門後開門見山:「剛收了兩天酸棗葉,今天就有人開車上山割酸棗樹了,這不是竭澤而漁嗎?咱在網上好不容易把酸棗芽茶推出去,將來打算做成特色農產品的,一下子把樹全給割了,以後去哪裡找資源?」
「別著急,先慢慢把話說清楚。」鄭志遠放下手裡的工作,給她倒了杯水。
潭雨翠把自己來村委會路上看到的,還有潭雨林跟她說的情況又向鄭志遠說了一遍。
「我想借咱村委會的大喇叭用用,說說酸棗樹的事兒,得重視起來!」潭雨翠著急,忙了一上午連口飯都沒吃,肚子早餓扁了,拿起水杯一口氣喝下去先墊墊肚子。
鄭志遠神色平靜的沉思了片刻,問:「以現在的出貨量,你一天需要多少鮮酸棗葉?」
潭雨翠一愣,快在腦子裡算了一遍才回答。
「炒好的茶葉,昨天寄出去3o斤。一斤鮮葉子差不多出2兩茶,按這個算下來一天最起碼需要15o斤鮮酸棗葉!」
鄭志遠又問:「酸棗葉沒那麼容易采吧?」
「上山摘的話,一個人一天最多也就是摘5斤。現在葉子還很稀,只在向陽的山腳下比較多,所以應該不會過5斤。」
「要不這樣,」鄭志遠的神情明顯比方才輕鬆許多,「我給你提個小建議,乾脆按人頭收酸棗芽,綜合目前的出貨量以及山上的資源,每人只收購5斤,多了不要。」
「我們一早就講下了,過夜的也不要。村裡的常住人口只有2oo多,其中有一多半是老人,再除去不願意幹這個活的…」,潭雨翠是指和劉傳剛家走的近的社員們。
鄭志遠點點頭:「這樣算下來,差不多。這個事兒光在大喇叭里喊不行…」。
「我知道,」潭雨翠接過話:「我會在微信群里說明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抽晚飯後的時間給願意采酸棗葉的社員開個會,說說保護酸棗樹的重要性」。
鄭志遠聽完以後也表示贊同,起身用電壺去燒開水,又去柜子里找東西。
「你是不是沒吃飯?」
潭雨翠正編輯微信信息呢,鄭志遠拿了一桶方便麵過來,拆開外面的塑料膜,撕開蓋子取出小叉子,開始往裡面倒調料包。
潭雨翠張著嘴抬起臉,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
鄭志遠只笑笑不說話,從口袋裡掏出脆脆腸和真空包裝的滷蛋,都給她加到方便麵里。剛弄好,水就開了,他轉身去拿壺。
「你也沒吃飯?」潭雨翠再次好奇的問。
鄭志遠拿著壺回到桌邊,嘴角帶著笑意:「我吃過了。」
潭雨翠上下打量他一眼,說了句:「那你還真是能掐會算,至少得是個半仙」。
「那倒沒有,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我只是耳朵比較好使,剛才你肚子叫的那麼響,我還好奇呢,這麼冷的天辦公室里怎麼會鑽進來蛤蟆…」。
他的話沒說完,潭雨翠就沒好氣兒的剜了他一眼,可惜肚子不爭氣,腸和滷蛋的香味鑽進鼻子以後,咕嚕嚕叫的更歡了。
鄭志遠抿著嘴笑,一邊笑一邊往面桶里倒開水,板板正正給她蓋好以後推過去,溫聲囑咐:「小心燙」。
潭雨翠受夠了他這副想笑又強憋著的樣,一個大男人老是這麼含蓄,顯得她像個女土匪頭子,她朗聲道:「想笑就笑出來?憋著幹嘛?能痛快點…」。
她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鄭志遠就背對著她哈哈的笑出了聲。
「笑成這樣,像個傻子!你笑點有多低?」潭雨翠不滿的白了他一眼。
鄭志遠滿臉笑意的轉過身,指指方便麵:「工作餐按規定只有這個,你先墊墊肚子。咱先商量一下措辭,我帶你去廣播室」。
從村委會出來,潭雨翠輕鬆不少,收酸棗葉的事兒從廣播上詳細講了一遍,微信群里也發了。有不少社員當即在群里保證不會再上山割酸棗樹。
不過冷靜下來以後,潭雨翠隱隱的感覺,大家突然上山割酸棗樹,像是有人在背後出主意指使,不然不能跟商量好了似的,今天上午突然都開車上山。
八成又是劉傳剛!這種人做壞事從不自己露頭,防不勝防。
她順道又去了趟村後邊的紅白理事堂,這兩天收來的酸棗葉都曬在院子裡,剛推開門就看見黃金鳳正拿著木頭耙子翻酸棗葉呢,腳上還套了塑膠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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