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明白!」孫大勝連連點頭,爬起身來,往後退了兩步遠離船艙,轉眼看到愣神的撐船漢子,立馬又跋扈了起來,大聲道:「發什麼愣?趕緊啟程,耽誤了指揮使爺爺的時辰,丟你進大江餵魚!」
「是是是!」撐船漢子唯唯諾諾,拿起長竿便把船撐離了渡頭。
月夜星空,江面如墨,一點燈光獨行其上,順滔滔之水東行遠去。。。。。。
閒村早歇,寂靜無聲。
柏林野村之中,家家燈火都已不在,農戶早就睡了,可這村外卻有數十人,趁著夜色,把這鄉野閒村圍了起來。
「就是這裡?」幾十人中,冷峻面容的男子,問身旁的帶刀漢子。
「幾日前,確實有人見到一個男人背著那幼童進了這個村子。」帶刀漢子拿出小包子的畫像說到。
「那個男人和幼童,都要活的。」冷峻面容的男子說到。
帶刀漢子聽罷,揚手示意了身邊之人,這夜色中的數十人,齊齊抽出了佩刀,月下這柄柄利刃生寒。
數十道身影沖入閒村,挨戶破門,驚呼聲和打砸聲,破開原本的寂靜,村中各戶在慌亂之???中,被盡數帶到了村口。
冷峻面容的男子,早已等在了這裡,他手持錦帕,輕捂口鼻,居高臨下的打量著被聚集到面前的村民。
讓數十柄寒刀圍在中間,這野村農戶,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男女老幼都被嚇得瑟瑟發抖,相互倚靠,大氣也不敢亂喘一口。
拿出小包子的畫像,冷峻面目的男人,在人群中仔細搜尋,卻始終沒有見到畫像中的這個娃娃。
「這個小娃娃,是不是在村中?」冷峻面目的男人,翻轉手中的畫像朝向村民,問到。
村民們各個驚恐,雖然認出了畫像中的正是沈十四帶回村的小娃娃,但卻沒人敢開口接話。
見沒人應答,冷峻面目的男人掏出一袋銀兩,拿在手中掂了掂,發出嘩嘩聲響,然後說到:「這裡有五十兩白銀,誰能告訴我這幼童在何處,銀兩就歸他。」
村民們齊齊看向那袋銀兩,這麼多錢,他們一輩子沒見過,但卻還是沒人站出來說半句話,一片沉默。
「我,我知道!」沉默了半晌,原本躲在人群中央的王大嬸,試探著舉起了手。
一旁的王小二,連忙拉了拉王大嬸的手,低聲說到:「娘,十四哥十四嫂,平時給咱家送藥針灸,可都沒收一分好處,你可別亂來!」
「什麼?我那些瓜菜不是好處麼?」王大嬸瞪了一眼自家兒子,甩開了王小二拉住自己的手。
說罷,王大嬸從人群中央,擠到了那冷峻男人的面前,滿臉堆笑,眼睛卻一直盯著男人手中,裝滿了白銀的袋子。
「這娃娃,在哪裡?」冷峻面目的男人,又掂了掂手中的袋子,問王大嬸。
「村尾沈家的漢子,幾日前確實帶了這娃娃進村。」王大嬸盯著錢袋子說:「不過,今日白天,他們全家和這娃娃,被一輛馬車接走了。」
「馬車?」冷峻面目的男人,皺著眉頭:「去了哪裡?」
「這個嘛。。。。。。」王大嬸話只說了一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錢袋子。
冷峻面目的男人明白她的意思,揚手將銀兩拋到了王大嬸的懷裡,接過錢袋,王大嬸迫不及待的打開,看著滿袋子的白銀,咧開了嘴。
「看來接他們的人衣衫貴氣,還穿著官靴,肯定是達官貴人,反正我在戎州,沒見過這號人物,至於他們去了哪裡,我不清楚。」王大嬸數著銀子,頭也不抬的說到:「不過,我遠遠的聽到,他們提到了什麼東京,什麼四品大員。」
「東京?四品大員?」面目冷峻的男人臉上升起疑惑。
「老爺,要是去東京的話,他們現在可能已經上船了,我們趕去也追不上了!」一旁帶刀的漢子提醒到。
「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他們攔下來,即便是殺了也無所謂!」那冷峻男人想了想之後說到。
「是!」帶刀的漢子領了命令,轉眼又看了看村民,問到:「那這。。。。。。」
「一個不留。」冷峻男人轉身,冰冷的說到。
月夜之下,哀嚎四起。
血濺野村,無一倖免。
。。。。。。
十、夷陵靠渡
青山疊峽兩相對,東去滔滔臥其間。
孤帆順流大江上,不戀風光赴夷陵。
過了幾個急灘,水流漸緩,客船平穩了許多,女人和孩子,在艙中休息,男人們則都在甲板之上,孫大勝強要來了船家的爐子和魚,升起了灶,架起了鍋,想燉上一鍋魚湯。
「孫大人。」見孫大勝在擺弄爐火,沈十四抱著自己的長匣子,滿臉堆笑的湊了過去。
孫大勝轉眼見到沈十四身穿麻棉,面相憨厚,一身土氣,像是個鄉下人,面色也沉了下來,語氣略有一些傲慢的問:「怎麼?」
「跟您商量個事。」沈十四說著,打開了長匣子,裡頭都是些藥材:「我想借您這爐子和鍋,熬一些藥。」
「嘖,你這。。。。。。」孫大勝跋扈慣了,剛想要對沈十四發作,話到了嘴邊,立馬又咽了回去,轉眼小心的看了看坐在船舷上的凌雲志,而那凌雲志顯是知道這邊的事,卻轉過臉去沒打算理會。
孫大勝見這凌雲志如此態度,心中也就明了,這才放心的提高了嗓門,說到:「你這漢子,好沒有眼力,孫爺用完了,你自然就能用,一邊等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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