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麗嬌低著頭,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她本來期待著來賞花宴上好好玩一番,多了個活閻王在身旁,這還怎麼玩。
顧雪雲則是滿臉不喜,說道:「還沒過門就搶了我的嫁妝,我巴不得她丟臉呢。」
侯夫人到底也沒能從別的地方湊出一套大紅酸枝木的嫁妝,只能先挪用了原本備給顧雪雲的陪嫁家具。
侯夫人瞪了女兒一眼:「胡鬧!她是你哥哥未過門的妻子,她丟臉就是侯府丟臉,在府里怎麼折騰都是關起門來的事,到了外面,你們是一家人,都代表著侯府的臉面。」
顧雪雲道:「我才不要跟她一家,就算哥哥不娶嬌嬌姐,京中還有那麼多大家閨秀,你們倒好,偏要給哥哥娶這個沒教養的孤女,我有這樣的嫂嫂,還不知道被人怎麼笑話呢。」
一旁當壁花的沈麗嬌,忽然一個激靈,道:「我對表哥只是純粹的兄妹之情,你別亂說。」
侯夫人看了沈麗嬌一眼,心下暗道這個侄女不中用,堂堂節度使千金,居然對付不了一個孤女。
但現在不是刺激沈麗嬌的時候,侯夫人對著顧雪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我也不喜歡她,但在外面人眼裡,她爺爺是你祖父的救命恩人,就是侯府的恩人,不能讓人覺得我們侯府是忘恩負義的人家,明白嗎?」
顧雪雲不情不願的點頭,但還是說道:「她要是給我添亂,我對她也不會客氣。」
侯夫人心下也覺得委屈女兒了,安撫道:「你放心,等她嫁進侯府,婆婆折騰兒媳,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沈麗嬌詫異地看了侯夫人一眼,姑姑居然這麼勇嗎?
這幾天沈麗嬌多番打聽,得到了兩個消息。
好消息:楚玉不隨便殺人,她似乎更喜歡扇耳光。
壞消息:楚玉真的殺了十幾個人,雖然都是刺客。
這哪是什麼無依無靠的小孤女,分明是殺人不眨眼的血手人屠。
沈麗嬌心下想著,等一百遍《金剛經》抄完就回建南道,這京城她一點都不想待了。
馬車很快就到了長公主府上。
即便侯夫人再不情願,也只能笑容滿面地向旁人介紹楚玉。
「這孩子的爺爺,是我們老侯爺的救命恩人,她身世可憐,如今家裡也沒人了,我們家正在給她備嫁妝,只等張道長算好了日子,就能請你去喝喜酒了。」
侯夫人借著這個機會洗刷侯府忘恩負義的壞名聲,面上也是一副對楚玉滿意至極的模樣。
正在跟她說話的那位夫人聞言輕笑一聲,說道:「先前恍惚聽說,你們侯府不認這門親事,還將人趕到客棧去住,如今見你們如此和睦,顯見那是以訛傳訛了。」
侯夫人禮貌一笑,說道:「可不是嗎?本來我們想接這孩子去侯府住著,沒想到她守禮,說沒成親怎麼好住在夫家,就只能委屈她在客棧住了幾天,等芙蓉街的宅子打掃出來,立馬就讓她搬進去了,這不,我家侯爺怕她住得不舒服,還專門將宅子都過到她名下。」
那位夫人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信這些話,但還是十分配合地做出反應:「你們侯爺真是個極重恩情的人,連宅子都給她做陪嫁。」
侯夫人一想到損失的那麼多財物,心都在滴血:「我們侯爺說了,既是恩人之後,那我們侯府絕不能怠慢,這次打算給她備一百抬嫁妝,侯府庫里的好東西,全都拿出來了,就連我嫁妝里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添妝,生怕讓莫丫頭受委屈。」
眾人聽了,全都面帶吃驚之色。
雖然嫁妝最終都會帶回侯府,但名義上的主人卻變了,且這件事本身也足夠吸人眼球。
腦子活絡的,會高看了楚玉一眼,畢竟能讓婆家做到這種地步,確實是個手腕厲害的。
至於腦子不好的,此時已經信了侯夫人的洗白話術,覺得侯府真是知恩圖報的好人家。
對於這各色視線,楚玉都坦然受之,她和薛映蘭一起,按照宴會的常規社交禮儀,收了長公主這個宴席主辦方的見面禮後,被打發去跟一群姑娘們玩耍。
「嬌嬌。」
楚玉一離開夫人們的視線,立馬挽住沈麗嬌的胳膊,一副兩人關係十分親密的模樣。
沈麗嬌很想甩開她,但不敢,只能壓低聲音說道:「長公主的賞花宴我很難拒絕,這幾日我有在家裡乖乖抄《金剛經》,已經抄了五十份,你別說我出來玩沒給你抄經,拿這個當由頭折騰我。」
楚玉還真沒有繼續折騰的意思,況且和沈麗嬌的恩怨,在她用護城河洗頭後,楚玉就覺得已經了結。
「嬌嬌,我們是好朋友,我怎麼會折騰你呢。」
沈麗嬌一怔,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鬼才跟你是好朋友!
一旁的顧雪雲剛剛張嘴,朝著楚玉道:「今天這賞花宴上全都是京中的名門閨秀,你這個野……」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沈麗嬌捂住了嘴巴。
「嗚嗚嗚……」
楚玉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嬌嬌在跟妹妹玩什麼呢?我也要加入你們。」
說完,楚玉大力捂住沈麗嬌的嘴巴,維持自己不按常理出牌的瘋癲人設。
這次「嗚嗚嗚」的人換成沈麗嬌了。
偶爾有別的閨秀路過,看到三人路都不走了,杵在那裡套娃似地捂嘴,全都十分直爽地給她們一個看神經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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