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横脸色骤然变化,心怦怦乱跳,却还是切齿道:“我不信!你休想乱我心思。”
刘盈不慌不忙,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份奏疏,展开之后,送到了田横面前。
“看看吧,这就是齐王田广给朝廷的上书。”
田横梗着脖子,看了几行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确实是田广的字,他在里面哭诉,说田横收留楚国残余,心怀异志。他屡次劝说,均无作用。他不得不上奏朝廷,请求捉拿相国田横,除去田横一党。
以免日后兵连祸结,田氏满门屠戮,齐地生灵涂炭!
看到这里,田横已经蒙了。
自己辛辛苦苦,耳提面命,小心辅佐呵护的犹子,居然这样对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是你们哄骗了齐王,你们无耻!”
刘盈笑而不语,向外面看了看。
随何迈步走了进来,“田横,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一句话,田横眉头立起。
“是你,你先到齐国,你骗了齐王!”
“没有!”随何断然道:“田横,你虽然拥立了齐王,但却自为丞相,齐国大小政务,悉数由你做主。你心里哪里还有齐王?此事齐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说着,随何扭头,对刘盈道:“太子,臣已经暗中询问过了,齐王愿意将齐地三分,他还说,宁可为三齐之一,不愿为相国之臣!”
随何冷笑道:“齐王对田横的愤怒,可见一斑!如今既然拿下了田横,正好拿他的人头,送给齐王!想来齐地断然不会有乱子。”
随何的智谋算不上一流,但是他的行动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当初忽悠英布起兵反项,把一家人都给搭上了。
这一次刘盈让他去齐国,试探能不能把齐地一分为三……随何不辱使命,顺利问出了田广的真心话。
这位年轻的齐王,不甘心只做个傀儡,急于摆脱田横的控制。
他很愿意和朝廷合作。
“这个畜生!田家的畜生!”
田横切齿痛骂:“没有我田横,他早就死了,还敢背叛于我,他不配为田氏之人!”
随何听不下去了,“田横,你是不是糊涂了?齐王才是田氏大宗,要说驱逐出田氏,也轮不到齐王,而是你田横才对。”
“你!你坏我大业!”田横咬碎了牙齿,愤怒吼道:“别以为那个竖子能安抚住齐地!齐地的兵马,还有齐国的百姓,他们都听我田横的。只要我死,齐地立刻大乱,你们等着吧!”
刘盈一笑,“所以我不会杀死仲父的,我只是请您去洛阳,还政齐王而已!”
田横的眼珠子喷火,简直怒到了极点,却又追悔莫及。
自己怎么就没有多加小心,居然落到了竖子手里,还哪有脸见人,羞都羞死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外面有人闯进来。
“太子,有齐地乱军,向这边杀来!”
刘盈一怔,急忙起身问道:“多少人?从哪里来?”
田横也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差不多五六百人的样子,他们衣着杂乱,兵器混杂,看样子应该是田横的门客。”
听他这么描述,刘盈松了口气。
田横作为一个老贵族,确实有养士的习惯,身边经常聚集几百人,前呼后拥,十分威风。
人称当世小孟尝。
“区区门客而已,章先生足够对付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