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人看见冰火交融的天空,出现纯黑的飓风,好像将什么揉碎了一般,却又很快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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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得像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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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片狼藉的废墟中醒来,幻境破碎,殷九弱发现周围天光明媚,她牵住的人已经无影无踪,好似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扶清一定没事的,对不对?
她呆呆地走着,和那次一样穿过长御洲的荒漠戈壁,穿过弱水河畔的烟柳画桥,穿过细雨霏霏,冰树雪花。
却再也没有那个温暖怀抱接住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殷九弱面前出现一大片霜红的枫叶,人来人往的魔族停了下来,站在风烟柳树下齐刷刷地看着她。
天阴而清灰,他们都关切地看着她,脸上满是疑惑和惊吓,殷九弱此刻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一张矜贵漂亮的脸孔,眼角开裂,血肉模糊,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
侍女侍卫们都吓得惊声尖叫起来,“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快去叫三位王爷,还有王女过来,就说殿下,殿下可能身负重伤。”
勾玉勉强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吩咐起众人,但看着已经是“血人”的殷九弱,她也没有胆量上前查看殿下的伤势。
她疏散着人群,一路跟着殷九弱身后,发现自家殿下像是失了魂一样,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三王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殷九弱站在扶清住过的小院子前,一脸干涸血液的人,温润如玉地询问旁边的侍女,住在这儿的人怎么不见了。
侍女战战兢兢地不敢答话,生怕一句话说不好现在的殷九弱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三王匆匆忙忙唤来魔界最负盛名的几位大夫,来给殷九弱看诊。
他们远远地用灵力查探殷九弱的身体情况,壮着胆子说道:
“殿下受,受过濒死的重伤。”一位大夫看见鲸王已经吹胡子瞪眼起来。
“但现在殿下只是过度劳累,休息休息就好了。”
“濒死的重伤又好了?你们在糊弄谁?”鹰王望着殷九弱青衣染血的背影,忍不住声音大了点。
几个魔族的大夫同时叹了叹气,“我们所诊断出的结果便是如此,殿下身负魔尊传承,在经受某种力量的打击时,挺过一息,便犹如春花盛开,从重伤中复苏。”
狼王见周围无人敢接近殷九弱,当机立断说道,“别吵了,先安顿好殿下才是上策。”
于是,一群人又兵荒马乱地找来八人抬的轿子,想要把看上去体虚气弱的殷九弱送回寝宫休息。
红透的枫树下,殷九弱突然停住,一双盛满血泪的眼睛定定看着大家,然后摆摆手,示意她想要一个人慢慢走。
明明那天她也是这样走啊走啊,就遇到扶清了,怎么今天就遇不到了呢?
所以,是不是再多走一走就会遇到扶清了。
()那她就多走一走吧。
鲸王跟在后面满脸担忧地看着殷九弱,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惊讶地说道:
“殿下不是说过再也不穿青色的衣裳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鹰王心里也咯噔一下,额头上冒出了一丝丝冷汗,沉声道:
“你没记错,那是殿下第一次回魔界的时候说的,再也不穿青色衣衫,不吃点心甜食。”
“那现在这是怎么了……”鲸王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
狼王拦住两个想要冲过去询问始末的人,“你们看殿下现在是能交流的样子吗?青色衣裳还能和谁有关,我们都心知肚明,等殿下恢复过来再做打算。”
鲸王和鹰王干着急了一阵,只能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派人去神界询问可有大事发生。”
殷九弱走过水波潋滟的湖面小桥,面前是镇风楼恢弘的大殿。
湖面涟漪中白色的莲花花蕾竟然竞相开放,成千上万的花在立于水面,风吹来像是舞女的裙摆那样盈盈舞动。
这些花落在她眼里,反倒成了血红色的,她记得那个人常常在这里看花……说是看花,其实是为了看人。
殷九弱笑了笑,嘴角咧开的时候,有鲜血顺着脸颊滴下发出滴滴答答的清脆声响。
岁歌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九弱,你还好吧?”
她刚问了一句,殷九弱忽然转身往镇风楼走去,忽略掉这人身上的血迹,仿佛能看出一种意气风发的味道,可青色血衣在风中鼓动,像是一面昭示不详的青色妖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