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練正步定姿勢,單腿站得太久肩膀都有些僵了。安澤緩了口氣,額角的汗細密地滑了下來,他不適地閉了下眼。
胳膊上有重量若有若無,他猛地睜開眼,果然就看見趙文正扶著他的胳膊,低聲說:「放輕鬆。」
他指正了許多人的動作,旁邊的人卻也沒什麼反應。安澤忍了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厭惡感在作祟,他總覺得趙文看他的眼神處處都透著股不對勁兒來。
在趙文第三次準備伸手扶他肩膀的時候,安澤猛地放下腿,擰眉看他一眼:「報告,我自願出列罰站。」
趙文手上落了空,卻沒動,抬眼看著他:「你想好了,罰站的話這一整個下午都沒有休息時間。」
安澤語氣冰冷:「報告,想好了。」
中間休息的時候各連隊不准隨意活動,安淮扭頭往操場圍欄邊看了眼。
旁邊的人都在說說笑笑,坐在地上伸胳膊伸腿地放鬆著。只安澤單獨一人站在那兒,身姿挺直一動不動。
他收回視線,低著頭面無表情地捏了下礦泉水瓶。
不知站了多久,一直到太陽半落總教官宣布組隊解散的時候,安澤才猛地鬆了口氣。
他閉著眼想動一動,卻感覺全身上下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僵直酸疼,像是被釘住了關節。
整個操場的隊伍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幾個掉了隊去拿水杯的人,教官們也沒怎麼管。
安澤皺著眉,小幅度地動了動手指,剛想著先松會兒筋骨緩一緩,手上卻忽然被人一拉。
安淮抱著他按著他的骨節捏了捏,右手迅環過去把人往身前一攬,低聲問:「還好嗎?」
「……操,腿疼。」安澤聽見聲音立即鬆了口氣,閉著眼放心地把身體的大半重量都落實在他肩上,輕輕提起條腿晃了晃,嘆一聲,「累死我了。」
安淮剛要說話,臉前卻晃過一個身影,他眯了下眼。
趙文皺眉站在他們對面看著安澤,問:「怎麼樣了。」
「還能再站一天。」安澤抬起眼,扯著嘴角目光不善地盯著他。
趙文似乎並不在意,他看了眼操場那邊正在集合的連隊,收回視線迅問了句:「你是嗎。」
安澤一愣,皺著眉:「……什麼?」
「同性戀,」他的語氣十分平靜,「你是不是?」
肩上的力度驟然有些發緊,安澤頓了頓,轉過臉看到安淮冰冷帶怒的表情,忍不住低頭笑了聲。
「是。」他嘆口氣,接著卻挑了下眉,「有什麼問題嗎?」
趙文剛要開口,卻看見兩人緊緊交握著的雙手。他愣了愣,抬頭對上旁邊這人的目光。
安淮眯著眼直直地盯過來,語氣冰冷:「我的。」
他說:「你不能碰。」
那邊吹了哨,趙文最後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轉身歸隊。